这府里,不是只有她成姬的儿子才是相爷的儿子,她儿子也一样一样是相爷的种,庶出又怎么样,只要有本事,有能耐,凭什么就不可以。
心里这么想着,可莲姨娘这些年,却只能靠一个忍字活着,她不想承认,可是成姬的确是太厉害。
这后院,处处滴水不漏,若不是她当初狠下心,儿子哪能安然无恙到今天。
其他那些个庶子庶女,哪一个不是拽在成姬的手里?都是她手里的工具,为她的儿子女儿铺路的工具。
靠在窗台看了半天,小双实在没兴趣看下去了。
这姨娘是再演戏吗?表情真丰富,一会幽怨,一会冷笑,一会又气势汹汹的...
推开窗,一个闪身,人已到了对方的面前。
绣框落地,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叫,就被小双点了穴道,小双隔着面纱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将林霜语写好的信拿出,拉着对方的胳膊,将信放入对方手中,然后怎么来怎么离开,窗户落下时,朝着对方扔了枚小石子。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切归于原状。
莲姨娘感觉自己能动了,刚才差点喊出的声音也憋了回去,整个人身子一软,直接跌到在床榻上。
她一定是做梦了,可是手刚动动,却发现手里有东西...
能在墨家后院摸爬滚打挣扎度日的人,还是能经住点事,用了会功夫,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纸展开。
她这一无所有,别人还能图害她什么?这么一想,胆子又打了几分。
拿着信,凑近烛火,一个个字看过去,脸上变幻,比刚才还精彩,最后拿着信,凑近烛火烧了个干净。
她不管这人是谁,她只知道,儿子的机会来了,她的机会来了,也不管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光凭这纸上直言而出的成姬二字,她便可以肯定一点,敌人的敌人,便是可以合作的朋友。
莲姨娘莲步挪到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夫人,妾身已经到这田地了,总要豁出去试试的。
月朗星稀,夜空下,千家百态。
有安静的,自然也有热闹的。
状元府此时,灯火通明,新府邸要暖府,所以连着三天,都是要烛火不灭到天亮的,加上明天就是状元宴了,府里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
有些远处的客人也都陆续到了,从淮安来的亲戚自然也不少,有本家的,也有聂牧外祖家的,对聂家来说,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聂家自然想让亲族好友都知晓。
这状元宴,更是要热热闹闹的。
不过,这客人里,有招人喜欢的,自然也有惹人不喜的。
比如...聂牧亲娘老子的娘家人,这一家子,来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城门落锁时才赶到,以来府上,就没消停过,老太太脸上已经是变了又变了。
“亲家,这么大个状元府,我让春玲这丫头留下住一段时间,伺候她姨母长长见识,怎就住不下?”
这咋咋呼呼的,便是聂牧的大姨母,聂太太的姐姐曹氏。
聂牧的外祖母陈老太一直在旁边使眼色,可曹氏当没看到一样,心里暗道,这个没眼力劲的,这种事,哪能进门就说,好歹等过两日再开口啊。
聂老太太心中冷笑,这一家子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清楚的很,从进门,亲家母就张罗着要见外甥,牧儿一来,曹家姑娘就怕贴上去了,什么玩意啊。
不过,最气的是她家这个扶不起的儿媳妇,一见到老子娘就没了脾气,之前与她说的好好的,这是京都,牧儿刚封官,这有些人,暂时就不要请到府里来,这下好了,人家不请自来,她这个女主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妹子,你平日不是最喜欢春兰这丫头吗?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以后,您也是官家太太,多带着兰儿见见世面怎么就不成。”
不得不说,这曹氏还真是个不要脸皮的。
“这...大姐,这事容后再说吧,我们这也是刚到京都,还没落稳脚..”
聂老太太之前耳提面命一番,看来还是有点作用,这聂太太在娘家人面前再怎么软绵,到底还是儿子的前程重要。
也知道,现在自家儿子可是状元郎,是皇上封的从六品京官,将来娶妻肯定是有讲究的,就是老爷也不会同意春兰这丫头...
再加上老太太一说,也是觉得,春兰这丫头配不上她儿子了。
听说,探花郎都娶上墨家千金了,她儿子是状元,将来肯定娶的官家小姐。
“娘,您看,我就说吧,这如今不比从前,咱们娘家人,妹子是看不上了。”曹氏手一摊,拿捏做势的开始起调。
陈老太也是觉得有些没脸,这大女儿是太急了些,可这小的也太不近人情了,肥水不如外人田,以前她说啥是啥,如今成了状元郎的娘,就耍起威风了?
就想着不顾娘家了?
“别胡说八道,你妹子是这样的人吗?她是春兰的亲姨,能不疼春兰吗?你别在这胡咧咧了,明儿就是状元宴,府上肯定忙,也不早了,咱们是客,可不能扰了主人家亲近。”
以退为进,人都到了,还怕留不下?
这陈老太道行到底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