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用下巴一指,“你自个看看。”
牧杨听闻猛地一转身,就见刚放上河面的木舟这会儿正往河中飘去,一边飘一边往下沉,舟体整个都倾斜了。
牧杨惨叫一声,“我的孩子!”
闻砚桐叹气,“我就知道这木舟会沉河。”
牧杨想扑身到河中将木舟捞回来,幸好离他最近的傅子献眼疾手快把人拽住了,低低安慰道,“牧行屹,这做舟也有技巧,并非是外形像舟就可当舟使,幸好你还没上去,否则你这会儿也一块沉在河中了。”
牧杨伤心道,“这可是我亲手做出来的……”
池京禧站在上方,眼盯着木舟彻底沉入河中,才摆了摆手,“继续赶路。”
“但是……”牧杨还想说话。
池京禧转头看他,“再废话我就揍你。”
牧杨咂咂嘴,想着反正这舟已沉,捞不回来了,再挨一顿打就太不值了,便老老实实闭上嘴。
最后这个临走时他嚷嚷着非要背上的木舟,沉在了一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荒野小河里。
路上走走停停,天气越来越冷,闻砚桐也穿上了厚厚的袄子,披上了狐裘大氅。
赶上寒流,路上有不少人都生病,池京禧怕闻砚桐受凉,直接占了她的马,让她进了马车里。
等回到朝歌时,却正好赶上了朝歌的第一场雪落。
朝歌人向来庆祝初雪,这一日每家每户都点上了红灯笼,街道上张灯结彩,处处都是灯火辉煌。
闻砚桐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看去,满眼都是朝歌的繁华和喧闹。
总算回来了。
十二月了,朝歌城里的年味相当重,有时候还能听见炮竹的声响,家家户户都想着如何过年。
闻砚桐跟池京禧等人告别,先回了自己的闻宅。
宅中的下人提前得了信,早将家中东西都清理了一遍,但五个多月没住人,房中缺少人气儿。
茉鹂见了闻砚桐,见她变黑了,也瘦了,当即落了泪。
闻砚桐笑着将从祎北带回来的礼物给她,命宅中下人在各个屋檐下都挂上红灯笼,出门□□联和各种年货。
去年过年,闻砚桐就是在朝歌过的,今年也是一样,不过这次她倒不打算再去哪里了,而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宅中过年。
池京禧要忙着处理祎北平乱的后续事,一连在皇宫中忙了许久,倒没什么时间来寻闻砚桐。
据说牧杨回去还挨揍了,牧渊揍完他之后还大哭了一场,俩父子抱在一起哭。
闻砚桐觉得自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毕竟这父子俩没一个脑袋灵光的。
傅子献这次倒是立了大功,直接被皇帝封了赏,成了兵部侍郎。
之前朝歌城中没多少人知道傅子献,倒是知道傅盛的嫡长子傅明义。都认为傅子献是个庶子并不受宠,但是这次傅盛一出手却是扶持了傅子献,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傅明义自然不满此事,在家中大闹一场,据说最后被傅盛送至别城老宅处禁足了,但是究竟是如何,闻砚桐也没问。
这跟她在书中读到的也不大一样,书中的傅子献的的确确是不受宠,最后夺权时跟随了池京禧,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却没想到傅盛竟然暗地里最器重傅子献。
他那一身好功夫,不是自小培养根本不可能养成,由此可见傅盛在所有孩子中,是一开始就中意傅子献的。
不管真相如何,闻砚桐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打听被人家的秘事。
自祎北回来时候,闻砚桐觉得身体疲惫至极,一连好些日都瘫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将先前瘦的肉全养回来了。
但是由于躺得太多,身上多处酸疼,疼了好几日才慢慢恢复。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了,闻砚桐每天忙着置办过年的事,亲手腌了些肉晒着,想等过年那日亲手下厨,做些好吃的犒劳自己。
只是正在家中闲着无事时,突然一道圣旨敲开了闻宅大门。
闻砚桐当时正睡着,听茉鹂来报,立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弹起来,匆忙穿上衣裳便出门相迎。
这次传旨的是个年轻的侍卫,身后跟着一排抬着赏赐的人,他看见闻砚桐了,便笑开了一张脸,“可是闻桐桐?”
闻砚桐有些纳闷这名字,但还是应了,“正是民女。”
侍卫便将圣旨展开,“民女闻桐桐接旨——”
闻砚桐带着身后的一众下人们跪下。
“民女闻桐桐胆识过人、足智多谋、才德兼备于祎北平乱,退敌,医治瘟疫等有特大功劳。今念其功赏郡主之尊,封号宁光,另赐郡主府一座,锦缎千匹,玉石百箱,奇珍异宝数十抬,钦此——”
圣旨刚念完,所有侍卫一同跪下行礼,齐声道,“臣等拜见宁光郡主。”
闻砚桐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牧杨回到家中后】
牧杨(哭喊):爹,我本想把我孩子带回来给你看的,结果在半道上沉河里去了。
牧渊(大惊失色、惊恐万分、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