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雀吓得去抓沈简的手,阮今朝去将其打开,让他不必帮忙。
“你真的要杀了?”阮今朝感觉到放在他脖颈的手颤抖无比,“你是真觉得,杀了我,你心中就会彻底好受了?”
不会,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会。
沈简颤颤的手移开,终究是捂着脸肩头忽而颤颤起来。
大夫将东雀扯了出去关上门。
见他哭了,阮今朝很无奈,“我又不是睡了你,你哭个什么啊。”她把手伸过去,“你还咬了我一口。”
“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混账!”沈简破开大骂,“你给我滚,给我滚!”
阮今朝任凭他骂,最后骂累的人喘着气,眼尾泛着红,眸子闪着水光。
将他的脸弄起来,阮今朝拿着热帕子给他细心的擦脸,“我认识的沈简不会这样自暴自弃,你是沈杳的骄傲,是京城姑娘梦中的情郎,怎么能这样狼狈,传出去很丢人的……”
沈简伸手推她,“阮今朝!我有今日都是你害的!”
“明日你不好好喝药,我还是会这样对你的。”阮今朝拂过他眼尾,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沈简,人不甘心就要去争啊,路都是自己搏出来的。”
有怀抱而来,沈简被她抱住,一只手落到背脊轻轻的拍着。
“沈简,人不甘,就要斗,不服,就要拼,不愿就要反。”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阮今朝摸着他的脑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真的,哭出来就会好很多了……”
沈简做不出高声哀嚎的事,但这个怀抱却让他有了些一丝暖意。
她任凭阮今朝抱着,脑袋搁在她肩头。
“没事了,沈阿简,都过去了。”
过来好久,沈简开口问,“阮朝朝,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我还有两日才能处理完,回去的话你身子受得住,一天一夜就到了。”阮今朝起身看他眼睛,手晃了晃,“你是能看到了?”
“有点模糊。”沈简撒谎。
阮今朝哦了一声,“那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就好了。”
“你是要冷死我吗。”
阮今朝哽了下,“你直说想不想就成了。”
“想。”
阮今朝忍不住说他,“……沈简,你真的太矫情了。”
“那不去了。”沈简翻身躺下,大少爷脾气说来就来。
“那我替你换身干净衣裳,陪你出去走走”阮今朝摇摇他,很无奈,“沈大少爷,养病得保持好心情。”
最后被拉着束发时,沈简手里被塞了个油纸包。
“顺道买的果脯,你吃的药真苦,吃点把,甜甜舌头也好。”
“谁要吃着小孩子要的玩意儿。”
“有谁规定甜食小孩子才能吃,我到觉得,只有吃过千万苦的人,才能有资格碰到甜,只是这些触手可及的甜,与你们而言都太……”阮今朝说话音收住,“好了。”
其后两日沈简依旧不配合大夫用药施针,可怜的东雀被他气得一天能跳脚三次。
沈简突然心情就好了许多。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若不好过,自然也希望周围的人比他更惨,如此一来,他就会觉得日子还能勉强过得下去。
阮今朝每日回来都是一副窒息模样,却还是会极其耐着性子给他喂药,哄着他挨针,耐性陪他出去溜溜。
至于眼睛,大夫都说了三两日就没问题了,他自然而然不会在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