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的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出去看了花灯回来。
沈简站在人群中环视,很快就找到坐在旁边隐秘台阶上的阮今朝。
姑娘随意坐在台阶上,膝头放在个幕离,单手撑着下巴垂着眸,似乎发着呆。
他见阮今朝真的赴约了,便知是他心思狭隘了,忙穿过人群阔步上去。
停在姑娘跟前,微微一笑,“朝朝,我有点事耽搁了。”
阮今朝仰头看终于来的人,看他笑就跟捡钱似的,轻轻蹙眉,抬手就把他狠狠一推,娇艳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
“你要死了!我等了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
沈简看她气呼呼的模样,任她发牢骚的锤了两下,柔柔道:“是我让你等着了,我错了,你要怎么罚都可以,以后不会了。”
阮今朝轻哼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裙,看他嬉皮笑脸,很是恼怒的骂他,“你笑个屁,还想有下次?一天天挺能想的!”
沈简看起身的姑娘,才发现她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的。
阮今朝气得半死,杀意都起来两份,“沈简,敢放我鸽子的人最后都死了!”
想着司南还让她好生打扮一下,说什么别让沈简说她每次都蓬头垢面的,她对着镜子足足捯饬了半个时辰。
然后她就漂亮无比,坐在这里吹了一个时辰夜风,她活想把两个人男人脑袋都扯了。
娘的,没一个靠谱的!
“我不是来了吗。”沈简给她理了理衣襟,见她气鼓鼓的,语声更缓了些,“我错了好不好,没有下次了。”
他想。
这个姑娘,原本就应该是他的。
十有八九,阮今朝前世今生肯定都知道赐婚这事的始末。
她一直都知道,他才是她正牌的夫君。
“罢了,我现在没功夫陪你玩了。”阮今朝看着他就窝火的厉害,嫌弃的推了他两把,“滚回去睡你的养身觉,我要去送柳珏了。”
“送谁?”沈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如遭雷劈,“送柳珏?”
“对啊,我想着我们逛一个时辰也够了,谁知道你迟了一个时辰的。”阮今朝气得又锤了他两下,“你还知道来!”
回去吧,要两刻钟,而且回去坐一会就得出门,那她还不如就在这里蹲大街的好。
沈简扯着她的手腕,笑着道:“不去不行?我都来了。”
他干脆屎盆子一顿乱扣,“是夫子非说有要紧的事把我叫过去的,我说与你有约他还是不放我走,不信我陪你去问他。”
“什么?我明天就去拔光他胡子。”阮今朝咬牙,“谁敢拦我,是我祖宗我都一起剥皮抽筋!”
她又看沈简,把手扯出来,拍拍他的手背,“好了,真的不和你闹了,改日再约,这两日京城有眼睛在柳珏身上,只有趁着他悄悄走能说点体己话。”
“体己话?”沈简看去旁边拽了红枣出来的人,走上去看她,拦着不让她走,“我都出来,你忍心我一个人回去,我要是路上遇到打劫的怎么办。”
“赶上你这样的大买卖,只要跑快点,那打劫的估计三年不用开张了呗。”阮今朝歪头看他身后,“佟文他们呢?”
沈简随口道:“没跟来,被夫子拖着打牌,反正我出事他们会来找你的。”
“你这话够王八蛋的,那我把你打进医馆,让人去你通风报信吧?”阮今朝没功夫和他闹,看拦着她的人,着实无奈,“沈简,你回去打牌吧,我去办正事,改日陪你玩。”
沈简拦着她,“你和他也不可能说一宿,那处花灯会要闹到天明,都出来了,你不想去看看?”
阮今朝只是犹豫了一下,瞬间道,“那一道吧。”
出了城门,二人骑着红枣,阮今朝把地方说给沈简,二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到了山林处,瞧着浮动的人影,沈简就见红枣尥蹶子不走了。
无奈,沈简翻身下马,抬手把阮今朝抱了下来。
阮今朝和沈简解释,“这红枣吧,有点不喜欢柳珏,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沈简捧着她的脸揉了揉,“别急,慢慢说。”
阮今朝与他四目相对,眉眼弯弯,点点头,“我很快就回来。”
沈简心情颇为不错的拉着红枣去旁边吃草,拍拍它的脑袋,“看来你还是知道谁是对你好的,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见天呸我就算了,能不能别去欺负小乖?”
一人一马在夜色中难得相处和谐,红枣突然激动了起来,沈简就见柳珏走了过来。
那头,阮今朝被两个人阻着路,一脸恼怒。
现在想想,阮今朝提着柳珏都是着重加了以前二字,估计是那婚事吹了以后,同这人就见面挎脸了。
好,很好,非常好。
见过来的柳珏,红枣比小胖有胆子的多,挡在沈简跟前不许他乱来,一个劲的啼叫。
柳珏背着手看他,“沈世子,你要女人保护就算了,还要畜生护着吗?”
被拦着的阮今朝直接冷声,“柳珏!”
本来重生回来,看着这人还有两份开心,到底她从小都是把她当半个兄长看的,能看到任何一个老熟人,她都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