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着几日,整个人京城都在传史锋旧案的事情,司南天天都被三司轮着请过去,勇叔亲自跟着,生怕他一提起八岁之前的事就被刺激的厥死过去。
结果厥倒是没厥过去,坐在哪里全部当祖宗供着,就期盼他能想起什么,不然这案子压根没法继续查啊。
人证没了,阮贤又是史锋上峰,证词即便是真的,也有包庇亦或者伪证嫌疑。
司南只把这些年暗访查到的证据呈送了上去,其余的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日,阮今朝看司南回来,丢了账本给他。
“这个庄子有两个硬骨头,贺瑾那奶声奶气的收拾不下来,你亲自去一趟,不要弄死了,是贺博厚以前身边的老人。”
司南嗯了一声,正巧出去透透气。
阮今朝在屋子中拨着算盘看账本,贺博厚舔着老脸给贺瑾谋个帮衬的差事,想让他在官场先混个眼熟,最后得两份名声,她也正好接手看看贺瑾这一年多怎么管家的。
勇叔给她剥橘子,就道:“今朝啊,我都好几日没见到沈世子了。”
阮今朝不明白的看他。
勇叔咳嗽了声,“再有半个月,安阳侯府老太太寿辰,你可不要忘记了。”
阮今朝很疑惑,“他祖母寿辰和我有什么干系。”
勇叔:……
装,使劲装!
***
办完事的司南从庄子离开,两个管事被司南吓得尿都出来,跪着将他送走。
想着这里栗子糕不错,司南预备给阮今朝捎带些回去,走着街上,冷不丁就看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啃着糕点的佟文。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想着沈简说这人去找他阿嬷玩了,就下意思跟着走了过去。
佟文大概是心情极好,压根就没发现有人跟着他,沿途买了许多东西,就朝着一处小胡同的院子去。
望着他进去,司南犹豫了下,干脆买了点零嘴和一群老大爷唠嗑。
“那家人吗?是安阳侯府荣养的老妈妈,这胡同好几户都是,能给安阳侯府做下人还真是福气呢,老了都能分院子的。”
“好像叫什么小佟,佟嬷嬷一直都是那样叫他的,隔一个月回来小住两日,过年也会回来小住几日。”
“应该是他什么亲戚,听说他在侯府位置挺高的,佟嬷嬷生病来的都是这里最贵的大夫呢!还有个手脚麻利的小丫鬟伺候起居呢!周遭侯府庄子每月瓜果蔬菜都捡着好的送来呢!”
敲门声响起。
佟文笑嘻嘻去开门,看着门口出现的人,以为自己眼花了,啪的关上,而后再次打开。
他笑容有点僵硬,两手把着门,“南哥?”
司南看着他,“办事看着有个人像你,就跟着来看看。”
他看院子里有个摘菜的老嬷嬷。
佟文踮起脚,想要挡住他朝里的视线,奈何司南真的太高了,他垫着脚也才到他下巴。
司南把他脑袋按下去,“别想了,你这辈子都长不了我怎么高。”
后面的佟嬷嬷询问声音起来,“小佟,是你朋友吗?快点请进来坐坐啊。”
佟文回头嗯了一声,“没事的阿嬷。”他看司南,清秀的脸上难得有点慌乱,“南哥,我阿嬷年纪有点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你什么都不要当真。”
佟文让路请他进来,司南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就见佟文拉着佟嬷嬷在旁边说了几句话,
佟文问司南:“南哥,你赶着回去吗。”
“有点。”他看小方桌摘好的菜,“你们吃吧,我就是来打个招呼。”
佟文挽起袖子,笑着道:“那一道吧,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我去包馄饨,很快就好了,你不是喜欢吃世子爷小厨房的吗,我也学会了!你前两次的都是我做的!”
次次深更半夜的翻墙来,都告诉他好多次用脚,规规矩矩从侧门进来,全当耳旁风,每次惹得一群人暗卫以为谁要杀沈简,拎着刀出来,又翻着白眼收刀回去。
来了就点这鬼东西,你说什么大菜大半夜搞不出来还行,一碗馄饨都出不来,那嘴又缺德的要命,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来问候沈简。
偏偏那厨娘没睡醒又凶巴巴的,他惹不起他就自己学。
院子简单干净,佟文在院中摆好了桌子,放了茶水和点心,挽着衣袖就去厨房了。
他声音时不时传出来。
“阿嬷啊,你要吃什么就让伺候你的丫鬟给你做,她若是对你不好,就告诉我,有急事就告诉刘婆婆,我一溜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