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气而倒的沈简,并未落到地上,一张椅子将他兜住,东雀甩着个小毛毯给他盖上,又摸出把折扇给他闪了闪,招呼云鹤,“这是气着了吧,熬药熬药,不要气死了!”
沈简都没回过神,就感觉有人替他扶着心口顺气。
铜钱大脑袋落到他眼中,就听他扬声,“不对啊,世子爷好像是喘不过气了,不是气急眼了,云鹤你不要熬错药吃死人了!”
云鹤摸着一叠厚厚药单走过来,指腹呸了下,沾着口水开始翻看,煞有其事开口。
“不急不急,我看看啊,喘不过气了熬这张,要气死了熬这张,提神熬这张,胃口不好熬这张,安神熬这张……”
最后扯出一张,“世子爷应该是需要补补气血,肯定是爬楼太累了。”
他摸出个药丸,捏着沈简下巴作势塞,“来来来,有病治病没病保命,一丸见效!”
最先反应过来的黄沙骂人了,“你们做什么,不许乱碰我家世子爷!弄坏了我和你们玩命!不许乱给我世子爷灌药!”
他夺了云鹤要塞到沈简嘴里的东西,砸地上用脚碾成泥。
沈简惊呆了,瞠目结舌盯着阮今朝,难得话都抖不利索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杳杳单纯没城府,佟文,佟文傻兮兮的,你撺掇他们两个去干什么了!”
愣生生一口气没提上来,狠狠咳嗽起来。
捏着一沓药方的云鹤,确定抽出一单,指头轻弹,“哦,是咳嗽了,熬这张才对,差点熬错了,世子爷你坚持坚持,我很快就把药给你熬过来。”
说着就走到旁边支药罐,从药箱里头倒腾出一贴药倒了进去,准备极其充分。
阮今朝拿着千里眼看御书房那头,如听天方夜谭,啊哈一声,“谁傻兮兮?”
她好笑,“沈杳单纯没心机我认,你这老狐狸身边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兔子。”
沈杳是个糯米团子,佟文就是个黑芝麻元宵。
外面都是软乎乎,内里天壤之别!
阮今朝好心提醒,“沈世子,刚刚你家佟文还在我跟前,说的让我把你烧死,让我解气呢。”
沈简指着她,脑门子嗡嗡嗡疼,“你!你还挑拨离间了!”
勇叔也好心,“真的,我也听着了,你家小佟也是个心黑的,比今朝都能阴人,阴完人还要甩锅!敢做不敢认!”
“你闭嘴!你还助纣为虐!”沈简五脏六腑都在疼,狠狠拍椅子扶手,骂勇叔,“佟文那么信你,你背后戳他脊梁骨,又骗他给你们当枪使!”
“你成日能做点阳间事”他指着阮今朝,歇斯底里来了一嗓子,“阮今朝,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马上把杳杳和佟文给我叫回来!”
“都开始了,怎么能够叫回来。”阮今朝扫他一眼,哎了一声,“急赤白脸的做什么,安阳侯府的姑娘,陛下没点轻重?”
“佟文!佟文……”沈简气得脑子都停止转动,堵在心口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死命的咳嗽。
东雀给他拍心口,哎哟哟了几嗓子,“多大个事情啊,姑娘能不知轻重吗?就算她不知道,陛下也知道啊,你不要怕。”
“你别碰我!”沈简打开他的手,如同案板上的鱼,怎么坐着都不舒服,“你到底要做什么!”
“让穆厉收着尾巴做人,顺便在看看他的底啊。”阮今朝面朝着要气疯的人,背靠朱红色栏杆。
仰头看鸟群飞过,她心情颇为不错,“我让人去放了三把火,穆厉的行宫,谢家大房,襄王府,都是同穆厉有过往来的。”
“此前我在穆厉书房发现他和三皇子李明泰来往书信……”
沈简噌的站起来,跟着又是摇摇欲坠,黄沙同东雀赶忙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