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在孔平方跟前从不藏着,用孔平方的话来讲,他若无病无灾众星捧月的长大,大抵就是个潇洒不羁的纨绔德行。
“还气呢,贺瑾以后还不是要叫你一声大舅哥的?”孔平方坐到他旁边。
沈简抓着床边的果脯啃着,问夫子,“谢宏言为何没去?”
孔平方也疑惑,“不清楚,这小子是个骨子黑的,以前我没说过他,但你今后记住了,官场同龄人之中,绝对不要惹他。”
沈简坐起来,活像扯他山羊胡,“我寻思你知道的是不是挺多的,非要一会儿告诉我一点是吗?”
“你有病你不要急眼,我慢慢给你讲,怎么现在也同今朝似的凶巴巴,一点都不尊师重道。”
孔平方瞟他,“我也是慢慢发现的,谢宏言好像不是面上那样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谢家三个孙儿,只有他是谢修翰亲自教导的,连他父亲都不能插手他的管教之事。”
沈简接话,“所以,谢宏言从小就是泡在内阁长大的,从明白事理开始,学的就是人心博弈。”
孔平方点点头,“再则,上次他们三兄弟来拜访我,走后,梨梨来给我说,谢宏言给她拿着树枝舞剑。”
沈简靠着枕头,摆摆手,“就他?梨梨都打不过,还舞剑,梨梨的话你信一半差不多了。”
“谢宏言会啊。”佟文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插嘴道:“我之前去谢家传话,就见他院子舞剑,还有人教导他招式。”
沈简手里的果脯落到地上,“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佟文搅着药碗,“你没问啊,我也觉得不重要,就没说。”
她顿了顿,反问沈简,“你不知道?那当时在围猎场,那三个高手都是你做掉的?你怎么厉害了?我还以为你就干死了一个,其余都是谢宏言弄死的。”
沈简眸光微散,“不,那货当时就跟着个孙子似的躲在我背后。”
但凡他们三兄弟有一个争气,他也不会把护命三招使出来,自个都差点死外头。
孔平方拍拍学生肩头,“看吧,你没谢宏言稳得住,知道上次谢修翰为何闹到你家来吧?谢家的嫡长孙,不是说着玩的,多的就不说了,穆厉为何只卖谢宏言的面子,这点就足以见谢宏言的本事。”
“玉安,很多朝局谋划现下不能做的,可我们这些老东西活不到那一日了,只能寄希望给你们这些小的了。”
沈简看孔平方,问的很直接,“那夫子会选我,是想我继承你什么遗志?”
孔平方垂眸,“你是皇亲国戚,安阳侯府文武两站,最适合维护皇权。”
他看学生,“我从不踏入庙堂,但陛下,先帝,先帝的先帝,关键事情总会询问我,皆因我从不涉党政,只关心皇权社稷,沈简,你要记住,你是皇亲国戚,凭这四个字,你就能得皇室很多认可器重。”
“不要只看眼前。”孔平方道,“玉安,看远点,你才能赢,十三如今极信你,他登基大势所趋,所以你要替他看好每一步。”
“安阳侯府若和北地阮家联姻,你要面对的明里暗里的东西就太多了,因着这门亲事,沈、阮、谢、贺,还有李氏皇族,将会彻底拧在一起,你一步都不能踏错。”
孔平方看沈简,“凡事三思,可记得那三思?”
沈简轻声,“思危,思变,思退。”
这也是他一贯的做事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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