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沈简给京城先送了部分文书回去,就去看自个的商户了,出了酒庄朝着绸缎庄过去,就见佟文在门口同个女子争执起来。
佟文惯是个和气生财的,能在大门口不顾钱的和人争执,那是极少见的。
沈简过去,只见带着七八个小厮的姑娘手里抓着绸缎,“就是在你们家买的,明明就是几文钱的料子,换个名字就要卖我五两银子了。”
佟文盯着她,“姑娘,你要是觉得我这才开的店就敢买假货,大可一纸文书把我搞到公堂上去,我家绸缎都是京城女子们用的,几文钱的货我这里门都进不了,姑娘来既是解决问题的,那就随我进去,容我翻翻账目和客访,别是代买被人掉包了。”
那姑娘拿起绸缎朝佟文身上砸,“自个买假货,还要说是我的错了。”
沈简眼疾手快接住绸缎,含笑看跟前的人。
“姑娘,不知我的商号哪里招惹了你,既是货的问题,何必拿着人出气,即便有气,你现在大闹一场,我的生意被你耽搁,口碑被你诋毁,莫说几日,怕是后面好长断日子都要青黄不接了,你既然不想进去掰扯,我们在这里解决也是一样的。”
那姑娘俨然生气,“大家都来看看,明明就是旁人家三文钱的布,这里卖我——”
“姑娘慎言,今日这衙门我们是去定了,你嘴里的每一个字,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证据。”
“再则,我们这里的人都是用的自家绸缎,不说多了,露黛尔那处的舞馆,都是在我们这里定的货,我们小本买卖,初来乍到,姑娘若是要惹得我们不能立足,我们自然要强力讨个公道回来,到时候可莫说我们店大欺人了。”
佟文捏着绸缎扫了眼,恶狠狠道:“这压根就不是我家的货,就算是汗巾子我家都没这低贱货色。”
那姑娘指着佟文,“你骂谁低贱!”
佟文也来气,怼了过去:“我骂这布低贱,分明就不是这里货,非觉得有这里的命!”
沈简:“小佟!”
佟文哼了一声,那姑娘立刻道:“来人,把这店给我砸了!”
长野等人顿时上前,沈简抬手,“姑娘,和气生财,要么你随我们进去慢慢聊,这里聊也可以,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要么,咱们就去官府走一趟,我在这里立足文书一应俱全。”
佟文把磨磨唧唧的沈简推开,走上前,“姑娘,你就是来闹事是吧,你后头的人是谁,咱们不来虚的!单挑还是群架你选吧!”
那姑娘冷哼一声,指尖戳到佟文肩头,“我身后是谁说出来你都吓跪。”
沈简觉得谁跪还不一定,这北地最有杀伤力的两个人,一个是佟文的岳父,一个是佟文的日后的夫君。
哦,还有个残暴的小姑子,名讳在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不知道曾经做了多少孽出来。
佟文难得被人挑衅,哈了一声,叉腰看她,“说出来我听听!”
那姑娘骄傲极了,“我哥是柳珏,你知道柳珏是谁吗?”
空气似乎凝固安静了下。
沈简和佟文对视一眼,目光齐刷刷落到嚣张的柳嫦脸上。
佟文猛然一嗓子起来,指着柳嫦,“哥,这娘们打我,给我揍她!”
沈简:???
见旁边冲上去的黄沙、长野,沈简难得急眼,“都做什么,住手,都给我住——”
阿福忙将沈简抓着,“大公子,你不是来看账本吗,走走走,里面走,打个架而已,我们还能输不是,您放心,我们是受过训练的,不会弄出人命的。”
沈简被生拉硬拽进去,看打起来的两边人,那就住手还没出来,阿福已经把他推了进去。
不远处,阮贤正和两个副将磕着花生喝点小酒,他欣慰道:“终于有人能把我家这两个土匪霸王收拾了,好啊,好啊,我总算是熬出头了……”
文虎给他倒酒,“是呀,阮头,我见你儿媳妇那是个精致乖巧呢,那天跟着司南后面蹦蹦跳跳的,难得见你家狼崽子脸上挂笑了。”
郭酒也附和,“是啊,你姑爷在这里开的商铺,咱们军营的去人买东西还少钱呢,上次我去买酒,都不知是你姑爷的产业,买一坛子送了我一坛子呢。”
阮贤剥着花生,“沈家兄妹厉害着呢,你当是白给你的,你这嘴一传十十传百的,生意不就去了。”
正说着,勇叔就跑了进来,“阮头,别喝酒了,打起来了。”
阮贤诶了一声,花生都不香了,“我才回来今朝又和谁打起来,你不要给我讲司南也跟着去打了。”
他丢了花生站起来,“这两混账犊子,都带人回来了就不知道装几日吗,就去了两个,还是群架?你这表情怕是赔的多,你快回去叫婉娘来。”
勇叔指着外头,“你姑爷和儿媳妇和、和柳嫦打起来了,说,说是柳嫦打了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