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到没带着李明启去道观,反倒是去最近的小镇溜了溜弯子,等着酒足饭饱,两表姐弟靠着茶楼外看雪景。
阮今朝斜靠着桌案,膝头耷着厚厚的毛皮子,檐外红梅开的正好,将她惊心动魄的美艳衬托到了极致,李明启则盘腿大大咧咧坐着,慢慢悠悠磕着瓜子。
“玩也玩了,今日回去,你夫子事情也给你撩平了,没什么要对我说的?”阮今朝拿着小银签戳着盘子的梨肉,轻轻咬了半口,望着外面的飘雪,又道:“不说也成,你是大人了,我不逼你。”
李明启望着雪地里头的小池,雪花一点点落下,微微侧目,笑着看她,“表姐送我个新年贺礼如何,就要刑部吧,对表姐而言应该动动指头的功夫。”
“刑部?”阮今朝撑着下巴眼底浮现笑意,“说说为什么要?”
李明启转着茶盏失笑说:“表姐聪慧不在夫子和十一哥之下,何必来考我这愚货?”
“你若是愚货,这二字就是夸人的话了。”
李明启摇头笑笑,随即说:“督察院是一直都是我观政的衙门,北镇抚司如今捏着我手,若是得个刑部,那么很多人生死我都可以决定了。”
抬起手落到屋檐下,任凭雪花落到掌心。
“督察院、刑部倒戈我了,大理寺也会见风使舵,这样来三司皆是我的掌中之物,我本有意举荐夫子去大理寺,偏偏十一哥同我对着干,把他塞去户部,应是让他去平账的。”
比起争权夺势,李明薇还是更加务实。
“若能成,那么,礼部、户部、兵部,刑部,五城兵马司我都有人了。”他看阮今朝,“至于吏部,工部,只要他们不蠢,都应该知道看谁的风向做事。”
阮今朝促狭道:“不怕你父皇忌惮你打压我?”
“昨日的事情出来,父皇不忌惮我才是有鬼,不过……”李明启捏着指腹的雪,嘴角笑意更深,“父皇应会觉得是夫子策划我动手,再则,十一哥会保我,他不是最厉害的刀刃,却是眼下最恐怖的强遁。”
阮今朝认同的点头。
的确,敢给当今陛下甩脸色的也只有这位皇子了。
“父皇年岁起来了,这些年他一直气愤十一哥心软,十一哥理都难得理会他,刚好我把这缺补上了,眼下还没立储的消息流出,就说明,十一哥已经拒绝这最后的机会了。”
李明启露出骄傲的眼神,“表姐,我赢了。”
阮今朝点点头,“好,兵部,开春之前我一定给你。”
李明启饮茶,“兰家那头有反心,兰伯爷如今有手在刑部,表姐一并处置了,贺瑾还在翰林院,依着我看他,他去刑部正合适,若是不利我们的案子,他狗爪子霍霍几下,总能搅和了。”
阮今朝点点头,揶揄道:“是,十三殿下。”
李明启任凭阮今朝调侃,手覆在旁边的小火炉上,目光幽幽。
“还有,李明薇不能离京,我离不开他,不要给他任何机会出去,他没你们想的笨,他在京城无人,在外头人多的很,出去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若你登基,他总要离京的。”
“表姐何故试探我。”李明启叹息,“夫子高看我德行两份,我内里什么狗样你不清楚?”
阮今朝撑着下巴笑,“昨个我没去找你,你是不是吓得瞌睡都没有了?”
李明启咬牙,“你就是故意的!坏得很!”
“我啊,最喜欢干的就是给人头上悬刀,落不落看我心情。”
李明启瞟她一眼,“得了吧,有本事下次惹了夫子别朝我母妃宫里跑。”
阮今朝冷哼,“你夫子收拾你,也别叫表姐啊。”
李明启仰头,“诶,我寻思是不是沾点谢家血脉骨子都怂的,你看司南怂过吗,我哥怂过吗?为什么不怂,因为他们没有谢家的血脉。”
阮今朝:……
“谢家那三个金蛋,啊呸,被夫子都带偏了,那三个表哥,一个比一个怕事。”
阮今朝:“那是谨慎。”
“那就是怂货,要怂怂一窝,难怪我们都是表姐弟。”
阮今朝很认真,“十三,日后你在你夫子跟前检讨自己,不要拉上不相干的人。”
说的差不多,二人回程,将人送回去,阮今朝朝着帐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