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厉见谢宏言打来的冷厉眼神,玩笑收了两份,顿了顿,“瓷兰,人都是相互的,她不动我,我不动她,干太子这行当,对人的杀意气息是很灵敏的。”
谢宏言直视他,拽着他的衣领,“穆三,所以,你要吞我大宜疆域?”
穆厉笑意更大,翻了个身,让谢宏言坐在身上,长臂随意环着他的腰。
“真是‘宏门言’了?这事在你们大宜,而非我程国,送到嘴边的肉,你吃不吃?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七郡挨着西北区域,收回来是你大宜的,还是北地阮家的?”
谢宏言眸光闪动,两年接触,他自然晓得穆厉的太子位,绝对不是靠着她母妃的宠爱美色得来,他的确是有储君才干的。
穆厉继续,“至于阮贤,他死不死我不知道,反正他肯定活不过我,雄狮迟暮垂朽,这便是你大宜重文轻武的恶果。”
“我程国崇武也有文心,这些年你们大宜过去定居的百姓不算少数,我皆一视同仁,无论从商从政皆可。”
谢宏言道:“可得婚嫁在你程,从政官不能高过五品。”
“他好生做官,他的孙子踏入内阁也是机会极大,此口谕是我颁下,大宜人在程国从政三代才可破五品,历经祖父、父亲、孙子,足够在程国立足,仕途也会顺坦,底子才能彻底洗干净。”
“你觉得不可理喻是不是?是不是想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这条口谕,你们的襄王可是找我取经了许久的,广纳人才,才是国之本。”
说着,他嗤笑的望跟前的人,“光靠你们这样的氏族,多少年才能再出个沈简,多少心血才能才逼出个谢宏言?”
“而我程国,只要你有本事,我就能让你成沈简,让你成下一个阮贤,国门四开坐等八方能人志士,贤者我躬身请之,能者我斟酒以待。”
“你大宜能压我程国一头,无非是因八十年前程国那场重文儒腐惹得祸端,那种不战而降,割地赔钱赔公主的事,乃我程国永世之耻,如今我程国君主,守国门死社稷不和亲不赔地。”
“你我两国结结实实来一仗,谁输输赢不一定,你当我为何要哗众取宠同司南阮今朝来一手?我就是要看看,你们吹得那么厉害的阮贤子女,下代江山,到底有多厉害,连我一只手都撩不翻,提枪上马,输赢不可知。”
穆厉指尖绕着谢宏言的发端,轻轻声,“阮今朝和司南是拼杀出来的血腥,是很厉害,至于我,你若知道我怎么走到今日的,恐怕要吓得睡不着觉的……”
“你们大宜了,端着大国风范,我程国子民来这里处处守着挤压,全当细作眼线,我这两年在这里都是这样,不在的时候,我都不敢去想。”
“宜程联姻不可能,我程国的公主哪怕玩面首,都绝不和亲远嫁,你们猜的很对,我是很想扶李明薇上位,偏偏你们会玩,把他玩的见天想跑路。”
“我不信李明启,李明启八成也想摁死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这表弟稍不注意就是个暴君潜质,我惹不起赌不起。”
“你骂谁暴君?”谢宏言维护表弟,掐他手背,“不会说话就闭嘴。”
穆厉呲了一声,“我说的假不假你等着瞧便是,李玕璋驾崩,李星弦若心甘情愿违背祖制留在京城,或许还能摁住李明启两份,他若走了,沈简是压不住他的。”
谢宏言冷意连连,“你就知道了?”
穆厉拍拍他的颊,“沈简怕阮今朝,就这点,他就不可能压得住李明启,他只可做你表弟手中的利刃,且,李星弦现在心甘情愿教他了,说明什么,他早就再做离开的打算了?”
谢宏言垂眸深思,穆厉指腹拂过他的眼角,“李星弦走不走,你们谢家也会把他丢出去,所以啊,他还不如自个识趣点,没准还能顺个好封地走。”
穆厉看他,“谢瓷兰,你真觉得你们大宜打回来的疆域,都是你们的吗?要不要赌一夜,我走之前,你们大宜总会送我些的。”
谢宏言拧眉,“你程国都是血性男儿,我大宜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见他凑过来,谢宏言抵住他,“说正事,离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