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场,李明启看着陪他长得奴仆被活生生打死拖出去,回宫后直接大病一场,顶着年关才彻底能大好,到底伤了元气,脸都小了一圈。
晓得他大好了,阮今朝便是来看他了,她歪着脑袋看书房里的用功的表弟,“十三,才病好怎么不多躺躺?”
见笑颜如花的表姐,李明启手里捏着折子,又看书案前叠成小山。
“我已大好,病了怎么些日子,让表姐挂心了,朝中发生的事总得知道些,否则年初的内阁议事,我又要头大了。”
他说着,看给他递茶的太监,挥挥手,“你不必伺候了,出去做自己的事,这些小事我自己会做,夫子一会儿来了,也有我端茶续水。”
阮今朝走进去,让小太监出去,目光落到看折子的表弟脸上。
柔妃说李明启病里头就闷闷的,看似乖巧实际上毫无生机,她原本想来看看,结果李明启病里头除开柔妃谁都不见。
“内阁议事,那也还早呢。”阮今朝上前,她笑着哄李明启,“我今日带你出去走走如何?听听小曲儿,逛逛街?我们去你夫子府邸玩狗怎么样?”
李明启看她,摇摇头拒绝出去玩,而后道:“表姐送我那四个侍卫今日就带回去吧,我的功夫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自己从北镇抚上选两个来陪着我。”
他如今只要闭眼就是那日的满地鲜血,还有小全子他们的哀嚎。
阮今朝走上前,手落到他脑袋上,到底是没有摸下去,“十三,那日……”
“我知道,他们不死,你们就会遭殃,我可能也被轰出宫了,要说动穆太子替我周旋说话,夫子和谢家付出了很多代价吧?”
李明启指腹微微用力捏紧折子,喉头动了几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最后语气似带着谦逊吗,“我明日就去登门谢他搭救的。”
阮今朝看他,“十三……”
李明启手里折子一合,“表姐若没事,就让夫子过来授课,正巧我这折子里头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我才醒,事务繁杂不能陪表姐玩了,表姐若无聊,就去找母妃吧。”
外头沈简和柔妃都静静的站在,听着里面两姐弟的对话。
柔妃眼底翻红,别过头拿着衣袖擦拭,“他病中就变了个人似的,不许任何下面人碰他,汤药饭食都是我亲自喂的。”
沈简安慰柔妃两句,李明启身强体壮,即便真的生病裹着睡一宿就好了,他此前但凡觉得自个病了,恨不得装出个要死的模样,就是为了不听课。
那里像这次,能起身就让人叫他来了。
阮今朝见沈简进来,摇摇头。
沈简示意她出去陪陪柔妃,书房就剩下二人,沈简将个油纸包放他眼前,“你爱吃的,为了让你吃着这口,人可是天不亮就去给你排着了。”
李明启见跟前的糕点,眼底瞬间泛酸,这是他爱吃的糕点,奈何难买的很。
小全子每次休沐出宫,就是为着给他买包新出炉的回来,他还会分给伺候他的太监宫婢们用。
沈简见李明启不说话,笑了笑,“心中不服不爽何必憋着呢,傻小子,我问你,可知为何那日闹得那么厉害。”
李明启态度诚恳,“我乱跑,围猎场雪崩,你们以为我过去找熊皮了。”
沈简摇着扇柄,摇摇头,唏嘘琪琅,“看来那杯拜师茶,十三殿下只是为了招揽沈某啊,人心隔着肚皮,这话果然是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