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沈简点点头,目光复杂起来,“托你这一场闹,我想起了一件忘记的事。”
他盯着密道的方向,小声和她说,“在我死之前,工部侍郎曾经来拜见我,拿出了大内的图纸,言语似让我瞧瞧看当年修缮的地方,实际上是在旁敲侧击这出地方,我糊弄了过去。”
他当时把他当做李明薇的人,且阮、谢倾覆的矛头都指向李明薇,他又不解释,因此他也对李明薇多有提防。
“工部侍郎?”阮今朝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而后目光僵硬了下,“若我没有记错,工部侍郎致仕后,顶替他的是……”
沈简看她,“没错,是成安小郡王周闻,如今的兵部侍郎,今年工部侍郎致仕,李明薇有意想把他调去工部,理由是,他不适合兵部,老给他挑事。”
兵部在李明薇手中一直保持微弱的平衡,周闻初生牛逼不怕虎,又是皇亲国戚,因此眼里容不得沙子,李明薇对他一忍再忍,一再调和,如今有个机会把他踹到别处去,他自然是愿意的。
阮今朝看沈简,脑子转的极快,“既如此,那就让穆厉去查,晚些时候派人去告诉他,我们查到了周闻的身上就查不动了。”
她目光沉重下来,“还有,穆厉若登基,怕是要两国开战。”
沈简道:“他现在登基还早着呢,程国的陛下比我们的陛下年轻了十岁,他有野心又如何呢,毕竟上头还有个稳坐龙椅的老子。”
“老子又如何?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不一定。”阮今朝看沈简,“对了,我史书读的不好,我问问你……”
耳边传来骂娘的声音,阮今朝一听是司南的声音,忙跑了过去。
东雀狗腿笑着正把司南搀起来,司南活像给他一巴掌,“老子让你看清楚路,你他娘直接把老子推出来送死!”
司南狠狠拍了几下东雀的脑袋,“你个傻鸟,你想当少帅你直说,你别搁着这阴缩缩的搞死我,我让给你成不成?我给你做小弟就成!”
阮今朝上去看司南,“哥,我问你个事,八十年前……”
司南使劲蹭地,把淤青青苔弄下,“八十年前我亲爹都没出来,你能不能问点现实的,咱们两读的书都一样,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呸了两下,一身脏兮兮,看阮今朝衣衫不整的模样,“穆厉没欺负你吧,老子砍死他去。”
阮今朝摇摇头,“没有,他……”他看沈简和司南,“你们可能不信,他始终都护着我的。”
她一直把穆厉死死的拽着,就是害怕被他丢下,她吓都能被吓死。
“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他尸骨回乡。”司南又问阮今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阮今朝顿时露出难受模样,“我脚扭了,你背我吧。”
司南扭她脸,气得半死,“狗德行,怎么没把你摔死,还想骗我给你当轿夫?”
阮今朝笑笑,“逗你玩的,我福星高照,能有什么事。”
司南看沈简,“穆厉知道这里不是好事,你得处理了。”
沈简就说:“这个简单,我去给陛下说一声便是,毁了就好了,这是皇家的事情,我们点到为止,再则,今日也不能让兰嫔全身而退了。”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沈简看阮今朝,眼底浮现幽幽冷意,“朝朝,你是要兰嫔的命,还是要她身败名裂?我都给你。”
“不,骄兵必败,今日让她傲气着,来日方长。”
阮今朝扬首,“今日这个局,兰家必然有份,比起‘黄雀’是兰家人,我更相信,这只‘黄雀’是和兰家密谋着什么,等,若不能一击必杀,决不能贸然出击。”
她字字冷意,“迟迟找不到背后的人,不是我们不够厉害,而是他还太弱了,只会鬼鬼祟祟,用我们的败局将其滋养大,大了,就藏不住了!”
***
另一头,谢宏言和穆厉并肩走着,“是你把阮贤叫来的?”
穆厉好笑的看他,“我就消失了一会儿,你们就把屎盆子全扣我脑袋上?你们要这样玩,我可就有屎大家都沾点了。”
“我在与你说正经的。”谢宏言摸出手帕给他,“擦擦你脸上的泥点。”
他接过谢宏言的帕子擦脸,“我就安排了几个姑娘去拦着沈简,找个宫婢去混淆视听,沈简谨慎太过,必然要改道,李清渺那头就成不了事。”
“再则李明瑢落水,这事你们陛下不可能从轻发落,其实依着我的话,不如让李清渺把沈简扑着了,欲谋杀中宫嫡子在前,破坏御赐婚盟在后,她必死无疑,你的仇也顺带报了。”
谢宏言一听阮贤出现不是穆厉安排,脸色阴沉了些,“不要和我玩笑,阮贤真不是你弄进来的?”
穆厉一副见鬼,“我疯魔了去招惹他?一点武德都不讲。”
他看谢宏言沉思神情,“怎么,担忧有人朝阮贤下手?他只要不是谋逆,你们的陛下是轻易不会动他的,哦,若是江山带有才人出,那就不一定了。”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世人,都不爱听实话。”穆厉摇头笑。
谢宏言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嘚瑟什么,“你没欺负我今朝吧?”
穆厉异常嫌弃,“又肥又丑,欺负她我都嫌恶心。”
“你不要这样说今朝。”
“又肥又丑还不能说了?”穆厉故意气他,“你那表妹都胖成球了,胖,丑,两个都占了。”
“穆厉,你他娘的骂我什么!老娘刚刚就该一棒子敲碎你天灵盖!”
穆厉扭头看挽着衣袖上来的阮今朝,啧啧两声,“阮妹妹,你脸上的肉都在抖,还不许人说了。”
阮今朝恼羞成怒,一拳头朝他去,“我打死你个狗东西!见天就知道啃瓜,你个瓜货!”
“我要还手的!”
“还不还手都打死你!”
“沈简,把你家这胖妞抓着,不然我让你当鳏夫!”
沈简见打起来的人,摸了把脸,为什么阮今朝总是能和穆厉一句话就打起来。
他看向司南,示意他去把人分开。
司南抱着手看向别处,表示他才不去拉架,“放心,都不敢把对方打死了,今朝就想撕烂他的嘴罢了。”
谢宏言急的扬声,“你们做什么,打什么打,非要惊动陛下吗!陛下今日心情不好,你们两个非要去送死吗!”
金狼非常有眼力见的把谢宏言护着,“大公子你不要上去,拳头不长眼,你这小身板怕是一拳头就入棺材了。”
勇叔哎哟喂的拍膝盖,“祖宗,你们两个老祖宗能不能别动手,咱们要打出去打,天爷啊,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今朝,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把他弄死了,你老子这几十年都白干啊!穆厉,你干什么,你个大老爷们和姑娘较劲做什么,她不懂事你能懂事点吗!”
“诶诶诶!打人不打脸,他日好相见!”勇叔叫司南、东雀,“傻站着做什么,还不上去!”
东雀抱着手,煞有其事,“今朝没吃亏呢,他吃亏了我再去,人单挑呢,我上去不合规矩。”
“老子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勇叔踹东雀。
司南拽着沈简,“你上去做什么?送命吗?打他们的,多大个事。”
沈简瞪眼,“今朝,今朝啊!咱们别打了,不和他计较!穆厉,你伤着今朝我和你玩命!”
“我撕烂他的嘴就不打了!”
谢宏言气得大骂,“穆澹睨,你和今朝个姑娘计较什么!别打了,你是要惊动陛下吗?”
“她偷袭我几次了,今个我非连本带利讨回来!”
沈简、谢宏言:……
天爷,这两个人加起来能不能有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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