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启虽和贺博厚表面不对付,但如今在朝政方便是非常听从贺博厚的意见,贺博发是贺博厚的胞弟,治世之才不在贺博厚之下,不过是为了让贺家彻底在京城站稳,才出京谋职。
这些年兢兢业业,为朝廷输送了不少寒门学子中流砥柱,任职之处皆是能给京城交来满意答卷。
而且,李明薇会容忍下来,还有一层外头人不知的原因,他的启蒙夫子正是贺博发,虽然只教导了他三年,可给李明薇脑子狠狠种下朝廷社稷为本心的,必然是这位无疑的。
贺博发不求官阶,不管闲言碎语,只敢实事,这些年也未曾回京,连着贺纤出嫁都没回来送行。
只是在贺纤离开襄王府时,秘密回京漏液求见了李明薇,无人得知那一个时辰,这对曾经的师生说过什么。
谢家是清流世家的代表,贺家是寒门学子的底气,李玕璋早就发觉大宜格局需要打开,要接纳更多的人才,所以一直都在让皇子们多多亲近寒门子弟。
为何怎么多皇子里头,只有李明薇受到皇帝重视,只是因为他是跟着皇帝身边长大的皇子这一点还不足够。
因为他同李玕璋一样看的长远,一直在扶持着有志的寒门学子,过些年,不少的士族也会给寒门子弟打开门,甚至会自己去培养一些寒门送入朝中。
这是前世,沈简最佩服李明薇的一点。
李明启能后来居上,便是因着他点拨了寒门这点,所以才能立刻得到李玕璋的扶持。
沈简和贺瑾说了几句,就走了回去,李明启撑着脑袋似在养神。
“十三,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弄死了贺纤,贺家会不会对你寒心?”沈简徐徐开口。
他朝着学生走过去,“贺博发为了朝堂殚精竭虑三十多年,他不知道自己女儿心比天高吗,他无愧社稷,却愧对妻女,若是贺纤,贺文在他跟前细细教导,会变成如今这样?”
沈简见慢慢睁眼的学生,“贺博发也是才高八斗的进士,当年贺博厚是状元,他是榜眼,他为何娶的是商贾白家女,因为扶持寒门需要银子,他为何要出京为官,因为当时士族极看不起寒门,这样闭门造车,大宜要么对程国俯首称臣,要么就是亡|国。”
“有一事我未曾告诉过你,当初太后要我给你当夫子时,陛下是想让贺瑾来给你做伴读,这样一来贺博厚的思想就会影响你,是我同陛下深谈以后,我才走到你跟前来。”
他迄今为止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杜绝了贺瑾和李明启文化的交流,一个搅屎棍,一个闷头通天。
沈简深吸口气,“襄王他自己可以憋屈,可以委屈,但他绝不会去寒了忠臣的心,这一点,你必须去给我学。”
李明启不喜欢这些委曲求全的话,顿时有些烦躁。
沈简还能不知道他大刀阔斧的德行,就道:“这些你自己想,想不明白,改日我和你慢慢扯,我是来给你说其他的东西的。”
他上前,扇子敲着桌案,压低声音,“李明启,你哥的德行,怎么会带你出去看花灯?我不管李明薇昨夜给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即便信,也只能信个一两分不能再多了。”
“聪明人不做多余事,不说多余话,你这位兄长启蒙贺家,长在你父皇跟前,斗垮了曾经最厉害的内阁,他不傻,他贼精贼精的。”
“我可告诉你,不管他现在什么德行,他娘是淑妃,那个撒泼起来让人闻风丧胆的淑妃!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沈简幽幽道:“我这样和你说,我和你表姐也没少狂坑对方,为什么会坑呢,因为好好说,有些事情太容易了,反而坑不到想坑的人。”
李明启眼神慢慢有光了,“他能利用我坑谁?”他两手撑着下巴,“你是不是惹他?他给我一把刀,我也不可能弄死你啊。”
沈简被他绕进去,停了话头,“等等,你是拿我背什么锅了?”
他严肃极了,“我和你表姐马上大婚,你要敢给我搞事,我就带着你一起去见阎王,听清楚吗?”
他一拍桌,李明启被他逗笑,“我乖得很。”
沈简善意提醒他,“你最好去给襄王当个孙子,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是很能稳住耐心比较好,你都骂他头上去了,趁他现在火气上还记着你两份存在,去抱着腿哭吧。”
沈简可是记得李明薇前世翻脸不认人的德行,直接无视,真的是能做到同处一室,当你不存在的。
李明启别过头,拒绝低头,“我这次没错,他该骂。”
随着这句话,沈简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十三你是我大爷,亲大爷。”
说实在的,即便重活一世,他和阮今朝都是一个相同点,就是从未想过去和李明薇正面为敌。
他和阮今朝,最开始都是笃定了李明薇皆是最坏的那孙子,可还是慢慢和他斡旋,如今看看呢,赢了吗?
没赢,一次都没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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