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见谢宏言要揍他的神情,“什么德行,涵养、风度你都喂狗吃了?那些京城爱慕你的姑娘晓得你如今是这模样,不知得寒心成什么样……”
说着,沈简想到什么,啧啧两声,“你说说,大宜京城爱慕你和穆厉的姑娘们,知道你们两谁都不选要了对方,会不会齐刷刷去跳护城河啊?”
穆厉在大宜虽是人质,李玕璋也尽可能把他朝着大爷养着,要星星连着月亮太阳一起给,只要别闹事不说想爹想娘要回家去,一切都是可以谈的。
这样一说,倒是有点像被迫入京成婚钳制北地的阮今朝。
那场战役其实细细追究起来,牺牲最大的就是阮今朝和穆厉两个不起眼的人。
谢宏言如今是越发觉得沈简不着调,所有人都指望他能把李明启疯癫颠的德行板正,倒是遇了活鬼了,弱柳迎风的沈简居然都能大街上抓皇子了,嗓子亮的堪比催太阳出来的公鸡。
如今细细看,也不知谁教了谁,想让他沈简以身作则,好好感化李明启和阮今朝,却被李明启和阮今朝给以身作则,成天炸嗓子,还没有有钱和富贵有教养。
谢宏言讥讽回去,“护城河?怎么一说沈世子是没爱慕者了,大宜京城上赶着想给你自荐枕席可不在少数的。”
沈简眯眼,“今朝知道你说这种话,会把你和雀雀关在一起的。”
谢宏言:……
“好了,正经点。”沈简就说,“你好端端的来大内做什么,别说来找我,找我去驿站,也别说来找穆厉,穆厉天天都是回自个狗窝睡觉的。”
谢宏言背脊靠着椅子,“那你觉得我来做什么就是做什么。”
沈简责了一声,“谢大公子如今是有靠山了,傲的很呢。”
正说着就听着一声局促的母妃,沈简忙起身同进来的淑贵妃请安,“见过娘娘。”
他拿起旁边的锦盒过去,正色说:“这是我大宜送给程国的往来物件,今日我去给陛下请安,陛下就说着物件适合娘娘,正巧被政务傍身,就托付我来送给娘娘。”
沈简打定主意送了就跑路,穆厉这亲娘真的是惹不起,你都不知道做什么,说被她针对就针对,那伶牙俐齿的话,他本就不是什么大气的人,真的是越想越气。
“怎么,陛下赏赐本宫的,本宫还要谢谢你们大宜给他这个机会,能借花献佛了?”
沈简内心惆怅。
来了来了又来了,这细尖的讽刺之声,程帝为什么还没被她扎死过去。
淑妃人也得宠,别人看着李玕璋那就是儿子都不香了,在看看琼贵妃,一副天地都欠她似的。
要是淑妃也这德行,李玕璋绝对立刻把她打入冷宫,绝对的。
“你是什么眼神?”琼贵妃盯着沈简,“心里骂人算什么,有什么就说出来,自个小家子气憋短了寿,回头倒是我的罪过了。”
沈简深吸口气,露出笑意,“娘娘看看呢,这是您家陛下给您的。”他抬起手,将东西放到淑妃跟前,余光去刀穆厉,让他做个好儿子。
穆厉正欲伸手去接过沈简捧着的锦盒,琼贵妃骤然冷笑,“太子殿下如今是要挽袖做下人了?”
穆厉就说:“母妃,您别吓着沈简了,他要厥的。”
“厥?”琼贵妃扫沈简,“怎么娘们唧唧的,还真是闺中病榻将养出来的,举着个小盒子都没气力了?”
沈简忍住火气,“娘娘……”
琼贵妃不理他,目光杀到谢宏言脸上,“谢大公子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
穆厉还记得两个人打架的辉煌,忙出声:“母妃。”
“叫魂呢?”琼贵妃指尖弄着衣领,慢慢悠悠说:“知道你会说话不是哑巴,不要炫耀你的狗叫声,我听着烦的慌。”
“顺道。”谢宏言答话,走过去说,“找沈简,顺道来的。”
“顺道?”琼贵妃笑笑,抬手抚着鬓角的簪子流苏,对上谢宏言审视她的目光,带着讥讽,“不想来可以在门口等着,你当我很想看着你。”
沈简生怕两个人掐起来,打起来都是小事,回头阮今朝说他没拉架打他才是大事。
他立刻打开盒子把簪子摸给琼贵妃看,“娘娘,来,您瞧瞧——”
沈简忽然身子一个趔趄,手里的簪子朝着琼贵妃脸上去。
穆厉到底是晚了半步,扶住了沈简,偏偏那支簪子直接朝着琼贵妃面门而去。
簪子毫无疑问打在琼贵妃脸上。
沈简僵了,他想厥过去了。
“沈简!”琼贵妃被簪子砸的生疼,摸着自个脸颊,瞪大了眸子。
边上的宫婢赶忙摸出小铜镜给琼贵妃举着。
“娘娘,您冷静点……”沈简赶忙说。
琼贵妃扯了宫婢递来的小铜镜去看脸,见着砸红的地方,将就镜子给沈简砸过去,“毁本宫的容,怎么,沈世子是要凭着自己的脸上程国皇帝的龙床吗?”
“误会误会。”沈简知道琼贵妃这张面皮子好的飞天,“咱们不闹,咱们找个太医来看看,能治得肯定能治的。”
“来人!”琼贵妃指着沈简,“给我绑起来!”
穆厉阻止,“母妃!”他斥责站不稳的沈简,“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死娘,我亲娘和丈母娘一起死!”沈简忙说。
穆厉骂他,“你怎么不说是爹呢!”
沈简小声说:“阮今朝更喜欢她爹呢。”
“你怎么不说你更喜欢你爹呢?”穆厉讥讽,“沈宝哥,真是你爹的好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