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跟着穆厉身后走,他低声说:“你老师手段太狠了,三言两句将你父皇堵的哑口无言,你父皇脸都青紫了。”
沈简两辈子完全没见过怎么大的场面,完全等同于谋逆了,他觉得这事他平不了,盛淬太野了,不,是举动太过了,若是程帝真的要追究起来,穆厉绝对要被搞个狠的。
“薛皇后,薛皇后跪着殿外的,你最好快去看看。”沈简就说:“好在你的弟兄们都被今朝抓了,否则指不定你父皇能离经叛道对你做出些什么畜生事情。”
程帝现在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本缘故,就是他敢动穆厉,阮今朝就敢把程国皇室的所有皇子帝姬都给砍了,直接一举把穆厉送上钓鱼台稳稳坐着。
只是这些皇子帝姬们,各个都是外家在朝堂之中的重臣,轻易不能出事,说句臊得慌的话,真的搞出人命了,他们跑路便是,烂摊子都是留给程帝的。
反正程国还能叫嚣大宜把他们教出来不是,说句有底气的,北地阮家就在那头立着的,敢踏破大宜,先把北地平了。
说着北地,沈简目光复杂了起来,想到了此前穆厉说的琼州。
停战条约到现在穆厉都各种理由避而不谈,倘若程国开始大肆收服失地,那么那些游牧在两国灰色地带的人部落们,便是会被挤压到大宜的边境来,就会对大宜造成不小的伤害。
大宜现在是真的不能在经历任何战事了。
二人到才到正殿,就看盛淬拍着手走了出去,薛皇后捂着心口瘫坐在地上嚎啕不止。
沈简蹙额,“完事了?”他走上前,见着盛淬一副轻松模样,“如何了?”
“和你没关系,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盛淬一句话砸到沈简脸上,“回驿站快点收拾行装,不要管什么良辰吉日,薛家人的处置出来之前,你们就先回去。”
盛淬说着,看穆厉,“这件事你不必插手,我来收尾,安心当你的太子,只是……”
盛淬说着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薛老东西适才保你的时候,说的是姑爷,你不怕谢宏言把你东宫燎了?”
沈简重重咳嗽起来,觉得眼下是是非之地,“我家今朝呢?”沈简说着到处望起来,“这妮子成日都找不到人,今朝,今朝……”
“管她的,她能做什么。”穆厉说。
沈简当没听到,朝着外面走,“黄沙,我们的人呢,差不多点点数了,我看后日就不错,咱们启程回去了。”
明日金銮殿必然要炸天,跟着程国内政就要变,明日走显得他们真的参与且主导了,后日走分寸都在。
沈简边打主意边朝着外面走,黄沙说:“咱们不去找夫人吗?”
沈简摆摆手,“咱们先回去,今日今朝事情多。”
黄沙不解,沈简慢慢说:“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眼下都是他的事了……”
***
薛仁默退出正殿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夜风有些凉,他任凭小太监给他拢好披风便是朝着宫门去。
提着灯引路的小太监却是一个脚滑趔趄了一把,薛仁默好心伸手搀着,“小公公当心些的好,我虽赶时辰,你也别让我赶不上。”
小太监吓得躬身,薛仁默摇摇头兜着衣袖朝着外走,等着上了宫门等着的马车,还让人打赏了提灯的太监一掉钱。
望着远走的马车,小太监瞬间挺直背脊,提着的灯笼抱着怀中,映照出娇艳的容颜。
阮今朝抬手一抛,一枚白玉物件凌空落下,她一把抓着。
“搞定。”阮今朝哼哼说,“觊觎我表哥的物件,也不怕你命太轻受不住!”
阮今朝玩着白玉蝉,静静的站在宫门朝着里面望。
夜风拂面一个时辰后,阮今朝看着出来的穆厉,使劲摆手给他哟了一声。
金狼、白马被吓得以为是暗杀,当即拔刀,见着是阮今朝,都是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来来来!”阮今朝摆手叫穆厉,又对着金狼、白马说:“你们别来,我和穆厉走走说说话。”
“我没空和你说话。”穆厉走过去,“有屁就放——”
阮今朝直接扯着他就走,“反正这里回你的东宫走着也没多远。”
“走着还是有些距离的。”穆厉回头摆摆手,示意金狼他们自己无事,连着个阮今朝都打不死,他怎么多年是白跟着盛淬混了。
阮今朝抱着他胳膊说,“穆厉啊,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
“你有话就说。”穆厉嫌弃的推开她的脑门,“你甭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趁着我现在有耐心,你又做什么自己交代。”
“我把你皇祖母收拾了。”阮今朝蹦到穆厉跟前,笑的眉眼弯弯,“就诋我这段时间,在东宫的花销了,你肯定满意。”
穆厉窒息,“你把太后如何了?”
阮今朝抬手凌空转了转,“我把她丢到粪坑去了,还把她的人都给打晕了,她现在就在粪坑泡着的!”
说着,阮今朝朝后一蹦,仰天大笑,“我知道她死了你要守孝三年,我做事你放心,保证她今后看着你都绕道,你别怕,我放了绳子下去的,她不会死的,那老太太嗓门可洪亮了!”
“阮!今!朝!”穆厉气得低吼,看呲溜跑走的阮今朝,挽着衣袖追上去,“我非让沈简二婚不可,你个孽种东西!”
“哈哈哈,你追不到我的!”阮今朝看跑的气喘吁吁的穆厉,“我都被司南练出来,他以前老被我气得追着我几条街的打。”
穆厉指着阮今朝,“司南怎么没把你打死!”
“他舍不得啊。”阮今朝笑笑,摸着自个脸,“怎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你那脑袋,现在和灯笼没有什么区别。”穆厉气得半死,见着已经跑了大半路程,自个抄着近路朝东宫走。
阮今朝跟着叫,“穆厉,穆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