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喝醉后就瘫在街头巷尾,嘴里还喊着‘温姑娘’,喊着‘温将军’,在大家眼里,他已经成了个笑话……”
她的语气越来越低,但谁都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的痛苦。
温若棠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陆清徽在自己的生活里,同样是主角儿,会有其他人把他当成最要紧的那个;而对于秦月仪来说,陆清徽的委屈,就是她的委屈。
温若棠叹了口气,“你只见到我与陆清徽解除婚约,却未见到陆清徽背着我流连烟花之地;你只见到陆清徽烂醉如泥,却没见到我以前求而不得时的模样。秦月仪,以前的我,就是现在的你。”
秦月仪再一次愣住了。
最后那句话,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可现在就像是擂鼓一样,一下一下敲着她的心。
温若棠又补了两句,“你爱慕陆清徽,大可在他低谷的时候陪着他,改变他。你过来为难我,真的没有丝毫意义。”
秦月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骤然起身,披头散发地向外面走去。
丹雪小声问要不要拦住,温若棠摇摇头,“今天的事,我只能做到如此,让她走吧,或许想一想就明白了。”
马笑儿已把前面的客人们安排妥当,忧心忡忡地问:“姑娘,咱们店里的糕饼真的不太够,虽然比其他糕饼铺子的价格要高,但买的人还是很多,要不要从明天起多做一些?”
温若棠摇摇头,“且不说我们的人手不够,单是盯着烘烤炉子的火候,就是个体力活,青屏这段时间把眼睛都熬红了,咱们怎么还能再往上加?”
不是流水线制作,就是这点不好,不过……
温若棠笑了起来,“你放心,糕饼和早点不一样,糕饼在很多人眼里,只能用来锦上添花,谁也不会吃它来饱肚子,所以这样的东西往往是以稀为贵,今天秦月仪来闹了一通,棠记食坊限量供应的名声传了出去,生意只会更好。”
果然,自打这天开业后,棠记食坊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不少人一大早就赶过来排队,一排就是小半个时辰,但这些人不仅不抱怨,还聚在一起说这家的果干多么独特清甜、糕饼多么软糯好吃。
当然,这颇为一致的口风,也得益于不少穷书生会过来。
他们只点一碗牛乳茶,就在这里坐上一天,作为掌柜的马笑儿不仅不黑脸,看到茶盏空了,还笑吟吟地问他们要不要加一些白水。
书生们不免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即使是占便宜,也占得通体舒服,在当下这种靠一根笔杆子可以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的世道,他们很乐意为这样的铺子说一些好话。
账本上,每日所赚的钱不断在增长,温若棠细细地算了下,如果照这么下去,单是这两个铺子,每个月都能净入八百两。
而且果干这种东西相较于水果来说好储存很多,只要在秋日硕果累累之时多烘一些出来,就能保证整个冬天不断货。
关乎食材,永远是事不宜迟,温若棠打算去郊外瞧瞧,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小庄子,如果能买一个下来,打造出冰窖和粮仓,以后碰上例如供货的粮商忽然不做了的突发事件,也不会忧愁。
温夫人听说温若棠要去京郊,赶忙说:“我们温家在京郊本身就有一个庄子,何必再买呢?更何况庄子在建时就挖了地窖,一应房屋仓库都是你外公在时安排好的,都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