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棠道:“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现在是明知那齐万竹有鬼,只打击棠记并不太公平,不如先把马掌柜和陈管事带走,给我两天的时间,我查清禁书从何而来,给衙门一个交代。”
“这……”
王易杨看得出来她到底是退了一步,不免迟疑。
温若棠又补了一句,“我温家家风严谨,说出的话就如同钉子一般,更何况我父亲还在外征战,我绝不会堕了他的威名。”
提及温景焕,王易杨总是带着一些崇敬之情,毕竟让他出去行军作战,他是做不来的,他也怕死,所以保住温将军的女儿,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可他真的做不了主啊,万一上面怪罪下来……
徐兰语站在一旁,清清淡淡地来了一句,“其实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犯了错就得认。更何况,这一桩错,还是违逆了圣意,王捕头可要想好了。”
王易杨叹了口气,最终下定了决心,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他是打算来硬的了。
温若棠血肉之躯,打不过这许多明晃晃的真刀,离了家便是无权无势,自然也不敢和官府硬碰硬,眼下没有爹娘哥哥在身边,自己仿佛什么也不是。
她的面色很严肃,因为从前想走的一条路,似乎正被现实一点点推翻。
“好,我和你走,但是……”
一句话没说完,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似乎后面有什么人正在挤开围观的人往前来。
只见一群小厮伸着胳膊,硬是分开了一条道路,后面还有几个丫鬟引着,丫鬟们皆是容貌清丽,面目肃然,架势摆了个十足十,直瞧得众人目瞪口呆。
“我看看是谁要欺负我们溶丫头。”苍老的声音响起,季老夫人拄着拐杖,由一个婆子搀扶着,缓步走了过来。
不知是因为她的年纪,还是因为她的气势,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自觉地屏息凝神,还往后多退了几步。
左溶溶舒了口气,小声道:“终于来啦,若棠姐,咱们不怕了。”
她拉着温若棠上去见礼,结果老夫人直接把拐杖往地上一磕,冷然道:“溶丫头,你起来,老身问问你——你现在住在越国公府,就是我越国公府的人,怎么受了欺负也不知道打回去?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来帮你打吗?”
她身上有着诰命,就连王易杨见到了都要低头施礼,徐兰语和楚嫣也赶紧上前,一前一后地福了福身。
左溶溶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嗫嚅了一会儿没有说出来什么,季老夫人也不是找她要答案,直接扫了一眼,问:“这两个又是谁家的姑娘?带着帷帽见礼,我还要问一问尊姓大名。”
徐兰语咬了咬唇,摘下帷帽,道:“老夫人,是我,刚刚失礼了。”
楚嫣也不情不愿地摘了下来,跟在后面再度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