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温夫人今日喝得不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怒目圆瞪道,“开什么玩笑?你还需要论功过?分明就全是功啊!”
温景焕搓了搓手,愧疚地道:“你瞧瞧,还是生气了。”
温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盘子抖了三抖,把三个子女的目光也吸引过去,“我生不生气根本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对你而言根本不公平,又是那些文官折腾出来的吧?”
温景焕一边拉住温夫人的手,以免她再动怒伤着自己,一边解释道:“我确实手下留情了,那些匪寇说到底是造反了,这种罪搁在刑律里,也是要诛九族的,但是我对他们,手下留情……”
温夫人道:“本来就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被逼无奈才揭竿而起,如果他们真的有造反的能力,又何至于大军一去,就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温景焕笑道:“我和你想的一样,但是别的大臣不这么想啊,他们一片忠君之心,只想着如何守住帝王之威,自然会觉得这些匪寇死有余辜,今天还没吵出个结果,估计明日早朝,诸事就都有定论了。”
温夫人很不痛快,借着酒劲就说:“大锦的这些官员,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百姓都杀完了,对他们又什么好处?好的将领都被他们这样寒了心,以后同羌国、乌月开了战,他们是不是打算自己挽起袖子上战场,用手里的毛笔杀人啊?”
温景焕“哎”了一声,“这种话还是少说,谁知道府里有没有偷听的人,万一传了出去,圣上定要不喜的。”
到了这个份儿上,温夫人真想连圣上一道骂,忍了又忍,才没有开口。
旁边的温若棠自然把这些话都听了进去,她其实一直有些奇怪,从很多方面来看,大锦的问题都已经很大了,偏偏旁边的乌月和羌国都风平浪静,半点没有想蚕食大锦的意思。
难道说,其他两个国,和大锦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今日家人相见,终究是愉悦胜过烦恼,再加上其他事情干扰,温景焕着实没有想起来温若棠差点闯下的大祸,从归耘堂里平安无事地出来时,温若棠长舒了一口气。
温亦清走在她身旁,笑道:“有一阵子没见阿棠,倒像是换了个人,也不似从前那般任性张扬了。”
温亦涵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咱们这个妹子,现在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名下的铺子也是红红火火,上次我打听了一下她一个月赚的银子,不瞒二弟说,便是放她单独出去开府,都养得活自己。”
温亦清看起来也没有太讶然,只是故意笑道:“那岂不是糟了,正好又退了婚,往后得有多少青年才俊眼巴巴地望着将军府。”
温若棠挠了挠头,“二哥惯会开我的玩笑,上面两个哥哥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呢,我就不考虑这个了。”
温亦清握拳,打在温亦涵的肩上,力气不大,温亦涵努力站定,没有退后一步,温亦清便道:“大哥,这些日子用了功嘛,能受得住我一拳了。”
温亦涵道:“你是习武之人,每次见面都要给我来这么一下子,有胜之不武的嫌疑啊。”
温亦清笑着道:“我只关心大哥两件事,一是有没有练好底子,二是有没有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