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娇阳嘴角扯了扯,眸色暗沉。
“以前我身为楚家唯一的少爷楚连诀,我在意我父母,在意我叔伯,在意我秋山的整个门派。可是现在这个站在你面前的楚连诀,他失去了一切,抛弃曾经身为楚氏一族的身份,从此同时抛弃的是他的骄傲还有无限荣光,他没有必要再像以前一样活着了。”
人归根究底都是自私的,他只是想要活下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没有做错。
他收紧手臂,抱她抱得愈发紧,紧到好像不止是在抱她,还想要紧紧地抓住,就像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会无比珍视自己生命里唯一能看见的光。
“现在的我,只在意我自己...还有你。”
...
娇阳从房间里面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副神态。单手背于身后,行走在廊上,眸子里面带着久居高位自然形成的从容冷淡。
楚连诀在方才已经被带走,为确保计划顺利进行,故而她不能与他闹得不欢而散。总之进行到现在,一切顺利。
云棠之的考量也没错。茶客山庄表面上一直积攒的清誉,还有在江湖上说话的分量,是为神月教办事很好的障眼法,应该发挥出更好的作用,不能毁了。
即使现在她把脏水泼到陆恪一行人头上,惹起群情激奋,一时蒙蔽了世人的眼睛,可难保不会有真相水落石出的一天。到了那时候,难免祸水东引,把火引到茶客山庄头上来,这步暗棋就废了。
所以最好,还是借助楚连诀的手对付他们。
守在门口的侍卫迎上来,打量她神色,毕恭毕敬道:“易大人,谈得如何?我方才听屋子里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无妨,”娇阳继续抬步走,眼神冷漠,“不过是一点小打小闹,耽误不了正事。”
“只是一点小打小闹?本座活了那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听到那么有趣的说法。”
戏谑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娇阳抬头往上看去,嘴角一抽。他总是喜欢站在高处,且出场方式...就没几次是正常的。
百夜流凤足靴一点,落于地面,双臂抱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易大人刚进屋子时,与那个楚连诀抱在一起浓情蜜意、缠绵悱恻...又算什么?”
他走到她身边来,从上往下将她打量了一圈,勾唇一笑:“难道是...打情骂俏?”
“本座怎么不知道,堂堂百夜流凤还有偷看的癖好。”娇阳笑着,反唇相讥。
他嘴角的笑意却淡了淡,眸中的温度也冷却下来:“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侍卫很早以前便退下了。见是百夜大人,便不去触两人的霉头。每次易大人与百夜大人一见面,那叫一个天雷撞见了地火,若只是口头上过过嘴瘾,不拆几间房子算是好的了。
为避免伤及无辜,他还哪儿凉快往哪儿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