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入了冬,小太子也会走路了,宫里一切尖锐的事物都被包了起来,避免伤到小太子。
小太子长得实在是漂亮,粉雕玉琢,就像是玉雕出来的一般。虞夏想要远离这个孩子,她怕自己抑制不住的喜欢上这个孩子,怕自己因为这个孩子会对皇宫感到不舍。
但她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心。
小太子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单纯稚嫩,他粉嫩的唇瓣轻轻张合,荷雪教他喊虞夏为“母后”,小太子看到虞夏就喊“母后”。
就连声音也是稚嫩的,他乳牙还没有长齐,发音也不清晰,不过足够聪明,很多事情被荷雪教一遍之后,小太子就能够清楚的记着。
小太子抱着虞夏的腿,撒娇的在虞夏腿上蹭了蹭,然后伸出手让虞夏来抱他。
再坚硬的心也会被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给打动,虞夏很难控制自己。她不由自主的将小太子抱了起来。
他在虞夏的脸上啃了一口,乳牙在虞夏白嫩的脸上留下一点齿痕,虞夏刮了刮小太子的鼻子。
荷雪说这孩子长大后肯定漂亮,是难得的美男子。毋庸置疑,小孩子基本都长得可爱,但小太子却不仅仅是可爱,还漂亮得过分,小小年纪五官就很清晰鲜明。
虞夏知道,假如白贵妃看到了小太子,她肯定也会喜欢这孩子。
冬天来了,房间里很暖,小太子和虞夏几乎整天都在宫里。小孩子也觉得无趣,总想出去玩,虞夏担心他染了风寒,从来都没有让他出去过。
这天太医来给虞夏请平安脉,太医走之后,虞夏听到一些宫人闲聊,说是永寿宫里的太后好像也不大好了,最近常常让太医过去。
虞夏从匣中拿出了太后给她的那只镯子,这只镯子细细的,美丽非凡,哪怕在昏暗之中,一圈珍珠也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虞夏轻轻抚摸着镯身。
她叹了口气。
虞夏最近瘦了许多,镯子轻易的戴了进去,不动机关也能取下来。
她围了披风,带着荷雪去了永寿宫。
一路上,荷雪道:“公主,您和太后并不熟悉,你管她做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荷雪知道,多管闲事似乎就是虞夏的天性。当初她若是没有多管闲事救了刘肆,让刘肆觊觎她的美色,如今可能也不会有现在这么一出了。
虞夏道:“太后年龄大了,她和陛下关系不好,宫人见风使舵难免让她吃亏。”
荷雪撇了撇嘴:“她也是自作自受,本来身为陛下的身后,她就该是尊贵的太后,旁人该敬她畏她,谁让她当初厚此薄彼,没有和陛下处好关系。”
荷雪提着宫灯,虞夏身上围着厚厚的披风,前面道路不明,她叹了口气:“人心都是偏的。”
有人不受宠爱,就有人受宠。
在阑国的时候,毫无疑问,虞夏就是最受宠的公主,太子宠她,皇后宠她。在虞夏之上也有一些公主,这些公主备受冷落,也被刁难过。
只是人都只站在自己这方面去考虑,虞夏在享受宠爱之时,从未想过不受宠的人。
太子和皇后在宠她的时候,总会说因为虞夏乖巧听话懂事,江泰等公主蛮横无理。没有人指责太子和皇后的不对,虞夏这个既得利益者更加不会。
刘肆和太后之间,其实也不该怪太后偏心,心都安在自己身上,自己很难控制自己是否该喜欢或者该讨厌一个人。
就像虞夏,明明她想要远离小太子,却不可抑制的喜欢上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太后的错误只在于她失去了权力,而刘肆拥有了权力。在这宫里,权力才是正确的。
永寿宫中并不像以前那般灯火通明,甚至有几分寂寥。
宫女通报后,虞夏走了进去。
太后现在衣着得体,她穿着绛色衣袍,银发整整齐齐的梳了起来,坐在榻上看书。
虞夏静悄悄的进来,齐太后将书放在了一旁,虞夏行了一礼:“见过太后。”
太后看了虞夏一眼:“赐座。”
虞夏道:“听闻太后最近身体不舒服,时常召唤太医,我就过来看看。”
太后的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听了虞夏的话只是淡淡的道:“你觉得哀家现在如何?”
虞夏看了看,太后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皱纹更多,不过气色倒是比上一次看到要好了很多:“太后看起来很好。”
“哀家自然很好,”齐太后道,“哀家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当初哀家掌管后宫,齐家在前朝把持朝政,风头无二,如今失去了那段风光,哀家也能够活下来。”
虞夏能够想象得出,齐太后经历过怎样的转变。太后经历的大起大落,太后的悲哀,比虞夏的要多很多倍。
看到太后没有事情,至少不是虞夏想象的那般缠绵病榻,虞夏心里也放下了。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您没有任何事情,那这真是太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太子这个时候应该入睡,我还要看看太子。”
太后握住了虞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