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客人,这盒子中躺着的珍宝着实难寻……所以这售卖的方式,也跟往日不用,乃是价高者得!”大掌柜笑容礼貌说完了这话,心中回忆着云侯爷跟他讲的细枝末节。
报到第几下定价格,还有这定价格的规矩。
价高者得。
台下的达官显贵们听了并没有什么触动,早在看到这面镜子时,他们就想好了,若是有个不长眼的想在自己面前买走,自己定会以更高的价格买回来!
陛下这定价的法子并无不妥。
这镜子虽稀奇,但只能照人,此外别无其他用处,有些人家只是凑了个热闹。
但这几十面镜子,要是京城里的其他人家有了自己没有,其实不是显得他们很没面子?
人都是爱凑热闹的!
爱美的不止女子,男子尤为甚之。许多男子喜欢留着一大把的长胡子也是因为时下以美髯公为兴。
除开样貌俊朗的年轻郎君,稍微年长的男子必是人人留着一撇长胡子。
有了这小镜子,不是更好打理长胡子?
镜子的叫价便显得尤为激烈,这个出几百两,那个出几百两,普通官宦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豪门大族。
到了后面,众人更是为了那面稍大的镜子抢破头。
以至于后面登场的玻璃碗等,虽玲珑剔透,仍不及这玻璃诱人心神。
云桃听着身边的服侍的新绿新蕊绘声绘色讲着这些故事。
第一批镜子用拍卖的,每一面镜子都用不低于一千两的价格卖了出去。这二十来面镜子卖了几十万两,抵得上大晋好些城池的一年整年税收。
不过这镜子量产以后,估摸着价格会降一些下去。
云桃也不知道,那帮高价买了镜子的大人们会不会过几年肠子都悔青了。
不过这东西就是这样。
早买早享受,晚买享折扣。
比起这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镜子,云桃更在意一件事。
那便是近些日子抄家处斩的大人们。
据说有位武将纵马伤人后,本想丢点儿银子了事,可谁知家中的奴仆去欺压那户人家,还侮辱了人家妻女。
恶奴处斩,武将连降几级。
恶奴狗仗人势的不少,还有达官显贵直接作恶的。
处的倒不是株连九族之罪,反而是把罪魁祸首带去午门斩首。贬官的贬官,斩首的斩首,甚至还有的遭受起了牢狱之灾。
不论男女老少,有错必纠。
京城原先有不少纵马游街的纨绔少年,据说近些日子少了不少。
连带城内秦楼楚馆的门可罗雀。
人人都夹着尾巴,安分守己。
云桃倒不是关心这些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听了好些这样的案子,想了想长孙衔。
她这样大肆损害士族团体的利益,定然不被士族所喜,不过,就算有士族的喜欢也没用,士族不会因为喜欢一个皇帝而全心全意投诚。
不过京城里的百姓倒是人人称快。
在万言箱旁递纸条的百姓多了起来,还有对着万言箱磕头跪拜的百姓。
他们对着箱子磕完头,转过头又对着京城的方向磕了几下。
其中不乏头发花白走路需要人搀扶的老叟,还有抱着襁褓中睡熟孩子的妇人。
他们的血与泪,通过这沉甸甸的铁箱子连接那边高耸巍峨的宫墙。
陛下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宫里坐着的那位皇帝老爷真的会替他们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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