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却没有陈氏那么信心十足。在她的脑子里已经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自闭症、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智力低下......抑或这个孩子本来就有心理障碍,端午节的爆炸让他更严重了? </p>
许浩然一个下午始终站在一边。他秀气而略显苍白的脸色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p>
甄真把五以内的加法融入报数游戏,他不参与。 </p>
跑跳运动类的游戏不参与。 </p>
石子树叶画不参与。 </p>
唱儿歌不参与。 </p>
他有时看看大家,有时候看看别处。 </p>
甄真不仅每个游戏都邀请他一遍,还发动孩子们去邀请他。 </p>
但他即使被孩子们拉进了队伍,也是不说话也不做动作的。 </p>
只在休息吃东西的时候,他才主动走了过来。 </p>
甄真从丫鬟手里接过托盘,端到他的面前:“想吃哪块?” </p>
许浩然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这个。”他拿了块桂花糕放到嘴里。 </p>
甄真问他:“你喜欢吃桂花糕吗?” </p>
他终于点了两下头,算是回应。 </p>
甄真心里终于感到一大块乌云之间透过了一丝光亮。 </p>
她认真观察了一下其他孩子的表现,新来的四个男孩子确实一开始兴致不高,慢慢的也能融入到活动当中来,受爆炸事件的影响程度应该不是很明显,或者说影响正在消退。 </p>
小雨也确实好了很多,有说也有笑,这让甄真重新审视周六那天赖在床上的小雨是不是更多的只是在撒娇?利用这件事做借口,“霸占”母亲更多的时间?她还真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p>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几位夫人与甄真确认好了第二天一对一的时间,便带着自己的孩子先后离开了鲁国公府,甄真才找到机会与陈氏交谈。 </p>
陈氏说:“甄小姐,今天真是非常感谢您!这五家都是国公爷的世交,人家有求于我,我要是能推脱绝对不敢麻烦您。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p>
“夫人言重了。他们愿意来找我是对我的信任,而这初次见面的信任是您帮我带给他们的。否则他们不可能信任我这么个黄毛丫头。我应该谢谢您才对。” </p>
“哎呦,您太谦虚了!”陈氏变得特别客气,甄真都有点受不了了。她说:“小雨今天看上去好了很多。她愿意出门了?” </p>
“愿意了。昨天跟着我带着弟弟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有人给送来几条锦鲤,他们俩一起喂鱼来着。” </p>
甄真又问了一些饮食起居方面的问题,也都很正常,这才放了心:“夫人这既要顾家,又要照顾两个孩子,真是很辛苦。” </p>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说的话。女儿养几年就大了,要嫁人的,我得多陪陪她。要不陪她最多的是丫鬟奶妈,那我这个当母亲的是不是不合格?她又凭什么和我亲呢?”陈氏似乎有感而发,眼里依稀有泪光。 </p>
甄真觉得她好像是在说她自己的过去,回应道:“夫人,我们每一代人如果都能从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吸取一些教训,能够让自己的孩子比自己幸福哪怕一点点,若干年之后的孩子就会生活在一个幸福的世界里。” </p>
回甄府的路上,甄真让鲁国公府的车夫在好些卖小玩意儿、泥人和木匠作坊停了下来,按着单子订了好多东西,叫他们准备齐了送到甄府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