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我不想知道!明明是你先不搭理我的。”甄真大声说完之后,忽然想到这是不是表明她很在乎这件事呢? </p>
谁在乎谁就输了? </p>
不过心理建设无比强大的甄真是不会这样来评价自己的。 </p>
凤瀚昭的眼里有淡淡的笑,但他就只是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没有解释:“清溪县的事说来话长,今天来不及细说了。有空再告诉你。” </p>
“好吧。”甄真略有些失望,“那你最近心情怎么样?睡觉好吗?” </p>
“什么叫做好?”凤瀚昭的笑容敛去,“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忘不掉,只能像包袱一样背着,压在心上。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重现在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因为喘不过气而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一片漆黑的夜晚。” </p>
“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甄真问。 </p>
“能怎么办?熬着。伤口总有结疤的一天。伤疤总有脱落的时候。疤痕留在那里,提醒我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p>
甄真这一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掀起了你的伤疤?我只是想确认你还好。” </p>
“有劳了。”凤瀚昭停顿了一会儿,说:“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还是有用的。在外面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去想了。想得太多都是因为太闲了。像那些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饱饭的人,哪有心思去多想。” </p>
甄真在想,他这是在重新寻找自己的价值感吗?一时间,没有接上凤瀚昭的话茬,两人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只有小郡主自己一个人在炕上滚着球,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只是大人都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p>
甄真不知怎的想起了秋雁:“秋夫人来求过我。” </p>
凤瀚昭垂着眼皮,看着炕桌说道:“凤七跟我禀告过了。你不管这件事是对的。” </p>
哦?他总算是有回应了。虽然这条反馈路线漫长了一点。 </p>
“我觉得她不能和孩子在一起,很可怜。” </p>
“凡事都有代价。母妃已经准许她每月逢十和孩子待一天。” </p>
“为什么不能让她亲自去照顾孩子?” </p>
“那样的话,她要重新降为奴婢,王府的孩子是不能认奴婢为母亲的。”凤瀚昭面无表情,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他只是在谈论相关的规则。 </p>
秋雁如果去太子妃面前以奴婢身份照顾孩子,那么孩子就不能认她这个娘!这是什么规矩? </p>
甄真一惊,“没想到王府里还有这么不近人情的规矩。这么难的选择,谁能做得出来?要么见不到孩子,要么听不到孩子叫娘。” </p>
“秋雁又不是第一天到王府。规矩她都懂,决定做侍妾那一刻她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些规矩,如果奴婢和妻妾没有差别,这么大的一家子就会乱得乌烟瘴气。” </p>
凤瀚昭仿佛在提醒她,未来她也是要进门的,也是要守这些规矩的。甄真知道,以她的力量,挑战规矩,就像堂吉诃德与风车作战一样。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曲线救国也许可以试一试。 </p>
她问:“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p>
“她如果喜欢孩子,可以来照顾瑾儿。”凤瀚昭抬眼看着甄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