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这通捯饬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亏她起了个大早,还是让黎国宫里派来接他们的热了很久。 </p>
慢工出细活。这话搁在哪一行都是一样的。 </p>
甄真眼见着铜镜里的自己变得光人起来,原先旅途劳顿留下的疲惫早已不见了踪影。红润的脸庞泛着青春的颜色。漆黑的眸子如黑宝石一般透出神彩,唇瓣的殷红描绘出姑娘的柔美。 </p>
牡丹髻上插的是一整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 </p>
身上的牡丹缠枝金云锦更是比云锦用了更多的金线,与太子的朝服正好相配。 </p>
凤瀚昭见到梳妆完毕的甄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p>
甄真很少装扮得如此隆重,带着一分心虚的强硬问道:“你笑什么?” </p>
“以后不能再让你穿男饶衣服,简直是暴殄物,令珍珠蒙尘。”凤瀚昭道。 </p>
甄真听出来凤瀚昭的意思是夸她漂亮,珍珠与甄真谐音,便回答道:“殿下若是总把珍珠露在外面炫耀,只怕珍珠要被人抢走。” </p>
“本太子倒是要看看谁敢抢孤的珍珠,何况这珍珠还是心甘情愿留在孤的身边的。” </p>
两人一路调侃着,乘着马车,到了皇宫。皇宫的端门上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甄真还是能念出来:“一门。” </p>
凤瀚昭道:“一生水。这皇宫便叫一宫。黎国人世代居住在江河湖海之畔,信奉的是水神。” </p>
下车换了八人抬的凉轿,甄真得以近距离的欣赏这座宫殿。一宫的屋檐比飞檐更加卷翘,每座房子都好像盖在一朵卷丹花下。这里的宫殿也是依水而建,一辆大型的水车甚至把水直接引到了一间屋顶上再倾泻下来,形成一道水帘,看着就凉快。 </p>
甄真眼看着轿夫们走近了这个“水帘屋”,心里有些期盼和欢喜。 </p>
“水帘屋”的檐下挂着“清凉殿”三个字,透过水帘可以看到里面人影绰绰。 </p>
轿夫放下了凉轿,一个官员从殿里走出来,甄真认得,他是礼部尚书。 </p>
甄真和凤瀚昭下了凉轿,与尚书见过礼,便由对方引领进入了清凉殿。甄真注意到这时水帘全都没有了。 </p>
太监高声通报:“宁国皇太子殿下、准太子妃殿下驾到! </p>
清凉殿上,一个穿着明黄色素袍的男子从主位上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来迎接。礼部尚书躬身退了下去。 </p>
凤瀚昭躬身见礼道:“大宁国皇太子凤瀚昭、太子妃甄真参见陛下。”甄真跟着福下身子见礼,同时她敏锐地发现凤瀚昭多了一个大字,少了一个准字。 </p>
“免礼免礼!太子真是性情中人,看来是认定身边人了。”黎国新君回礼后大笑,一点儿也不像国家元首会见外宾的样子,反而像朋友聚会似的。 </p>
甄真看了一眼这位国君,他的口音略微有些平,卷舌不明显,不过话都听得懂。国丧期间,他穿素袍也算是情理之中,年纪大约三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 </p>
可是! </p>
可是! </p>
他的皮肤很白,像雪一样白,好像还有些透明,几乎能看见血管,金冠束起的头发是金色的,连眉毛也是金色的! </p>
白化病! </p>
甄真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这三个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