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某废弃孤儿院……
钢琴师和院长爱葛妮丝对坐在办公桌的两侧,正悠闲地品着杯中的红茶。
“啧~不行哦,相较半年前,你的手艺可是退步了很多呢”钢琴师一边抿着端着的红茶一边说道
“要是您能微微收敛一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也许演戏会更像一点?”爱葛妮丝露出了‘天真善良’的微笑
“呃……别这样,嗯,茶很不错,刚才也许是我喝的太急没品出味吧,啊哈哈哈~”
“这还差不多……那么……”爱葛妮丝在短暂展现出满意的表情后,又语锋一转。
“是时候说说来意了吧?”
钢琴师见状,轻轻放下了杯子,然后腾出的那只手转而扶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接下来来要说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对你我,对这里的孩子们来说都好”
“所以刚刚才不去和其他孩子见面,既是如此危险的事,你为何到此,我不认为你都觉得棘手的事件能轻易在我们这里得到解决方法。”
爱葛妮丝很冷静,尽管对方是那个一度帮助自己脱离苦海的人,但在这吃人的都市,她又怎敢放松警惕,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又一张面具,她已经见过太多那些后巷里的卑劣行径了……
前一天还和你友好相处打着招呼的邻居,可能在半夜就会偷偷前进你家抢光所有东西,只因为你可能有了一分足以在后巷稳定生活下去的薪水,他们竟认为牺牲这些就可以换得迁去巢的移居权。
可笑,何等可笑!
他们尽管已经充分理解了都市内金钱至上的意义,但是却嘀咕了人性的丑恶嘴脸,那些私下里谈的天花乱坠的合同,当那些自称专家的人拿到从这些愚昧人手中骗得的财富后,便会翻脸如翻书,没有被印在纸上清清楚楚的合约,没有被合法公证事务所而认定的交易,到最后不过是一场滑稽的闹剧,她绝不容许这种事会在她的面前上映……
“不,不用这么严肃,诚然,这件事也许对都市里的那些家伙影响很大,但是,我也只不过想让都市里这种向我一样,不,是比我还可悲的存在尽可能少一点罢了,算不得什么……”
“我多少能猜到你会做些什么事,你就不该当时那般冲动和对方闹掰,仅仅是因为一时血气上来了?”爱葛妮丝平静地说道
“……倒也不失为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可能只是一时想耍一点小孩子脾气罢了,冲着这充满了@#%的都市发发火,不然我恐怕真的没法继续呆在巢中了,不论是是肉体上,还是思想上……”
钢琴师从木椅上站起,走向了窗边,不断用手轻弹着已经长满苔藓的窗台。
明媚的阳光透过那道高挑的身影,其影何其渺小,但爱葛妮丝看着那惆怅的身影,也无从开口,她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会,她自己也只是一介过来者,她有何德何能可以堂皇地说出‘我理解你’这般狂妄的话语呢,每个人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苦痛,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能背负,这就是每个都市人所注定的命运。
“呵,没想到我居然也会让别人看到如此丢人的一面,这可真是糟了,这么久装出来的绅士气场岂不是全白费了?”钢琴师有些自嘲地笑道
“不,才不是白费,至少你证明了,你,确实和都市里的那些行尸走肉是一丘之貉”
爱葛妮丝淡淡说道,她此时的眼中对眼前这个平日口舌放荡,时而严肃,时而脆弱的男子终于有了一丝名为信任的光芒。
钢琴师恍然,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只是无理取闹,自己对着都市,对这都市内可憎的规则所发出的声音并非只是无痛呻吟,是有价值的,一直有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的人,只是他从没有去考虑过,他转过身去回头看,他是头一回这样仔细地去看着眼前这个脆弱而又坚强的女子。
她当时在23号巷的绝望呼喊是那般撕心裂肺,怀中抱着襁褓婴儿尸身的母亲身影让人心碎,可是她没有被击垮,她仍旧站了起来,尽管那意味着自己将被抽筋挖骨,她也从未露出哪怕分毫恐惧之心,她给了拦在她眼前的刽子手一个响响的耳光,也给了他一个打响自己阴沉头颅的耳光。
“你再次拯救了我,谢谢你,爱葛妮丝……”
“别说这话!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那就收起你那一套,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我不会许诺能够帮你,我没法把这些孩子弃之不顾,但如果你真的将为此把自己赔进去,那么……至少让我站在你旁边,不让你默默无闻地消失,我想记录下你做的一切……”爱葛妮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本来理智的劝阻此时却仿佛变成了别的味道
“呼……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个孩子……”钢琴师还在犹豫
“我也知道这不是重点,你还想说什么?”爱葛妮丝追问道
“被‘秋卢佩斯’家族所抛弃的异端……”
“若仅仅如此以你的身份还不至于会来这里拜托我,你可以自己解决,够了……我本想的你是个正直的君子,想不到也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小丑,你有认真在回答我的疑问吗?”爱葛妮丝的语气一反常态地刚烈,追到窗台边朝着钢琴师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