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叫喊的声音都变了,戴平安微微一笑,这才把快烧到尽头的炸药棒甩下了悬崖。
“轰”的一声,炸药在悬崖中间爆开,崩飞的砂石掉下去,把下面开枪的士兵打的纷纷躲避,枪声也跟着稀疏起来。
“钱还是要收的,这些火炮是你们公司的没错,但该挣的薪水,最后是要装进你们自己的口袋。再说了,你们不收钱,万一你们教的不好,我也不好意思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说对不对?还有一件事,帮个忙,替我扔下去。”
说着话,戴平安又抽出几根炸药棒,拍在脸色煞白的格兰特手里。
“轰!”
“轰!”
“轰!”
连着三声爆炸的声音传来,悬崖下方的轮船避无可避,船上的士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的声音在悬崖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格兰特,戴平安点点头,然后捡起已经上膛的拉栓步枪,交给离他最近的一名的炮兵。
“你会开枪吗?”
“呯!”“啪!”“怦!”
左轮,步枪还有连发步枪,
悬崖上,各种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格兰特带着幸存的炮兵,向悬崖下方倾泻着枪里的子弹,生怕多留一颗在枪膛了。
悬崖下边,由于之前的爆炸,轮船已经倾斜在了离岸不远的河里,幸存下来的人都逃到了河岸上。炮兵们的子弹压着他们,躲在石头后面抬不起头来,但真正要人命的,还是一支枪管加长的炮兵型牛仔左轮。
枪握在戴平安的左手里。
“呯!”
躲在石头后面,偷偷露头观望的一名士兵摔了出来,脑袋上迸出的一股血水先是溅到了岸上,然后飞快的渗进了沙子里。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弱不可闻的冷哼,一颗带血的铅丸顺着戴平安的黑袍滚落了出来,而在黑袍下方的草丛里,这样的小珠子已经掉下来七八个。
这些都是巴利镇长留给他的礼物,有铜板的阻隔,虽然嵌进身体不深,却成了他治愈自己的最大阻碍。
戴平安依稀记得,在玩《荒野》这场游戏中,有一个可选技能,那就是杀死一个人,可以在接下的几秒钟恢复大量的生命。
以前他开枪杀人的时候,也曾有意无意的留意过这一点,却什么都没感受到。没想到,这个技能不仅跟别的一样,需要他用生命来摸索,而且还得是在垂死之间,甚至是他自己都已经放弃的时候才能发现。
刚刚那一颗铅丸,已经是他腰间肌肉里存在的最后一颗异物,现在,该挖更深的那一颗了。
借着黑袍的遮掩,他用一把鲍伊猎刀豁开了腰间的肌肉。被折磨了这么久,就是不用眼睛都能感受到那个小东西的位置,因此这一刀切的非常有分寸。
拔出猎刀,把手指慢慢的伸进去,找准位置,然后左手撇下左轮,拿出最后一根炸药,在火堆上点燃后,向着下面人多的地方甩了过去。
“轰隆!”
爆炸声遮掩了很多东西,等格兰特他们回过头,发现悬崖边已经失去了戴平安的踪迹,只剩下一把左轮和猎刀掉在一滩血泊里。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一只队伍从布商堡的方向追了过来。这会儿的功夫,太阳已经从东边完全冒了出来,照亮了新奥斯汀的奥布拉沃高地,也照亮了赶来的人。
最前方的是亚瑟·摩根,巴利镇长那只改装过的滚轮闭锁狙击步枪,还背着肩上。靠着这把枪,亚瑟·摩根一枪命中布商堡城门上的守卫,从而引发城墙上马克沁机枪的轰鸣。
再后面是,是黑二庆,段天雷还有李家源,是他们跟着戴平安趁乱摸进布商堡的。炮响之后,除了黑二庆,戴平安就没再见过其他人,也不知道伤亡的情况如何。此时他们后边还跟着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有一个像是阎孝国,另一个认不出来。
最后面的就是米尔顿少校了,
他带领着他的骑兵不仅袭击了风滚草镇前来支援的警察队伍,引得两条队伍还有布商堡之间鬼打鬼,还在两条队伍被布商堡城墙上的机枪打散,原路撤退的时候,再度发起袭击。
有心算无心,
本尼迪克车站的骑兵加上风滚草镇的警察,原本共有三百多人,经过马克沁的一番洗礼之后,本就伤亡惨重,再经过米尔顿少校这么一冲锋,最后有机会活下来的不到一百。
现在,天亮了,也是戴平安应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