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既可以是一种杀人武器,也可以是一种人,
也是在前不久,戴平安才知道一直认识的从三品的一等带刀护卫,包衣扩军参领兼指挥同知的阎孝国阎大人,居然还是出自深宫大内的血滴子。也是在今天早上动手时,他才亲眼见识到这种杀人武器的神秘。
而像阎孝国这样会使血滴子弯钩的人,在那六十三名高手中居然还有另外七个。格兰特闯进酒吧的时候,他们几人就在房间里,之所以没在二楼看见人影,是因为他们借助飞爪攀在酒吧的天花板,随时可以甩下飞钩,将下方的格兰特的脑袋勾上来。
捡起一根绒毛搭在内侧漆黑的锋刃上,轻轻一吹,绒毛便一分为二,沿着弯钩的两侧慢慢滑溜下去。
这让戴平安对这件只见过,没听过,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武器更加的爱不释手,不由自主地就甩动起来。
“你别乱来!”
一直不愿意开口的阎孝国在身后提醒着,可兴致上来的戴平安并没有放在心上。
仓库很宽敞,空出来的地方足够他施展,更何况三丈长的黑索他只甩动了四分之一,离着两侧的墙壁还很远。
只见手中的飞钩越甩越快,吹毛断发的锋刃急速地划破空气,终于划出一阵呜呜的怪响,像是猛烈的大风吹动了窗户的缝隙,也像是林中的某种野兽在哭泣,但更像的,还是地狱里的魔鬼用活人听不懂的话语,在暗暗算计。
“不要!”
阎孝国喊晚了。
随着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一轮黑影浮现在戴平安的头顶,就在黑影中的魔鬼将由低语化为长吟的时候,戴平安猛地一挥,将手里的弯钩甩了出去。
他的目标原本是正前方,五米外立着的一根木棍,可弯钩脱手以后,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直奔站在左前方看热闹的格兰特。
看傻了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抹黑光,眼看就要身首异处,戴平安使劲一抽,终于在电光火石间将笔直的黑索拽了回来。
夺命的弯钩从胸前一挥而过,还以为戴平安要杀他的格兰特也在下一刻就明白这只是一个意外,因为被猛抽回去的弯钩对着戴平安的脑袋便旋转了回来。
松手,出剑,
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戴平安把弹出的袖剑拦在身前,可令他震惊的是,失去控制却依旧旋转的弯钩居然绕过他的袖剑,再次以一种出人意料的角度,从脖子后方勾向他咽喉。
“噌……”
如同指甲在摩擦着玻璃,更像是砾石划破了黑板,紧急扭转在咽喉前方的袖剑又拦了一个空。
锐利的钩尖没有刺进戴平安的喉咙,但一抹透骨的寒凉已经旋进了他的脑后,
如果没有另一把弯钩及时出手,勾住了弯钩的锋刃,戴平安眼睛以上的半截脑袋已经顺着钩身滑了出去。
原来血滴子的可怕,不仅在于甩出时眨眼之间的速度,更在其神出鬼没的诡异角度,以至于开了死眼的戴平安都没有反应过来。
手腕一挑,弯钩顺着戴平安的后背滑了下来,落回到阎孝国的手上。也直到这时,戴平安才敢慢慢伸出左手,摸向依旧冰凉的脑后,随着手指的轻轻触碰,冰凉处才在眨眼间化为一阵温热,顺着指间滑了出来。
“阎大人。”
感受着伤口深处的一抹光滑,戴平安回身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阎孝国:
“这东西,您练了多久?”
“从五岁开始,练了十年。”
“好东西!”
“没用的,比不上一把枪,几天就能上手。”
阎孝国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以往的落寞,反倒是脸色煞白的戴平安笑了出来。笑得有些邪恶,根本意思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反倒是有一种莫名其妙,说不出来的得意。
“你不懂!”
摩挲着刚刚差点割了他半边脑袋的弯钩,戴平安脸上的笑容,让阎孝国看的心里阵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