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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怎好,少喝一点,早点回家。”
“我知道了,我再喝一会儿就回去,谢谢。”
面对相熟的朋友前来安慰和劝解,脸色惨白的领队先生挤出了一个“我很好,没什么事,还能继续喝”的笑脸。见此情形,不管是熟人还是朋友都只能摇摇脑袋,无可奈何地离开,而一幕早已被酒吧里的其他人司空见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货运公司的领队马文先生开始喜欢一个人喝酒,而且一喝就是一整夜。
是人都知道,一个人喝闷酒很难受,头疼的时候喝闷酒更难受,但到底有多难受,恐怕只有喝闷酒的那个人才能了解。
自从修建好的铁路把西伊丽莎白,新汉诺威,莱莫恩还有偏僻的安巴里诺四个大州联系成铁板一块,马车货运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他也不得不带着全家接受公司的安排,从繁华的圣丹尼斯搬到了偏僻落后的草莓镇,专门负责西伊丽莎白南北部之间的货物往来。
但马文心里很明白,就算没有今天白天的事情,一条铁轨也早晚会跨越上蒙大拿河的两岸,从草莓镇北部的里格斯车站一路通向黑水镇。
一想到自己失去价值以后,被公司扫地出门难堪场面,头疼欲裂的马文就忍不住拿起杯中的威士忌,给自己再来上一口。
都说酒越喝越暖,一杯威士忌喝下去,马文却发觉自己的手脚越来越寒。
马文知道,这个时候他正确的选择应该是早点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盖上被子闷头睡一觉。
但他做不到,
他不想把外面的麻烦,带回那个看似温暖如今却摇摇欲坠的家里。
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等在家里的老婆孩子解释,为什么自己连一份原本就挣不了多少钱,现在还越来越艰难的工作都干不了。
马文不是没有想过改变,
他的妻子也这么劝过自己,
可一无所有,一把年纪,一事无成的自己怎么去改变?
他需要一个机会!
眼前的机会看似有千千万,可哪一个机会背后没有隐藏着风险?那一场风险是眼下的自己能够接受的?
他也不是不能重新开始,货运这份工作他就是从扛大包的新人做起,一直做到现在,结果呢?
以前他什么都没有,就算是选择错了,也输得起,可现在,现在他身后有妻子,有孩子,有家庭,哪一个选择他不得反复衡量,再三犹豫。
时光磨走了他的勇气,家庭压弯了他的脊梁,看不到希望的生活让他失去了当初安分守己,老实做人的信仰。
毕竟他已经没得选择,不是吗?
就像今天在办公室,他把巴掌甩到了一直骑在他头上扬武耀威的经理脸上一样。
与其选择硬着头皮继续向黑水镇送货,拿着自己的生命去挑战子弹;或是等事情过去,眼睁睁的瞧着经理把一切的损失砸在自己脑袋上;还不如索性辞职,结束这份让他看不到希望的工作,
一了百了!
看了看墙上的时间,
坐在酒吧角落的马文将后背瘫软的靠在墙上,趁着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他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左轮手枪抽出来,拿到了手里。
枪是把老枪,
枪身上磕磕碰碰的磨损向世人展示着,这把普通的牛仔左轮已经经历过不少时光,但转轮和枪身间淡淡的油腻感,同样说明这是一把上过枪油,经过保养,可以正常运行击发的左轮手枪。
手指拨动转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