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明白,徐府并不是男人死绝了,而是一门三公啊。可这府里的大小事情,基本都是得那位老太君说了算。
一门三公,被一个老女人掌控了话语权的一门三公,就跟皇帝被太后垂帘听政一般,这三公,压根儿就是仨傀儡。
最最离奇的是,这位老太君只是第一代安泰公的遗孀。
可这一门三公中的长乐公、永安公,他们的后人,跟这位老太君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他们又为什么要听这位老太君的?
就凭她岁数大?
还是凭她曾经是大唐开国太祖皇帝收养的养女?
又或者是,她拜了太平王为义父?
反正,福宝是完全搞不懂这徐府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人家北宋的时候,佘太君执掌烟波府杨家,那是因为金沙滩一战,杨家男丁近乎死绝,只余一个杨六郎在身边,又因为常年镇守边塞,这烟波府自然是佘太君当家。
可这徐府呢?
想不通啊!
当然,对太平王死后,开国太祖皇帝弄出的这个一门三公,也是细思极恐的事情。
一门三公,看似重用,三兄弟并驾齐驱。
可这事儿是真的经不起推敲的。
反正想起这事儿,福宝就会阴谋论。
……
当福宝跟着立春回到自家门前的巷子,先就看到了那停靠在巷子中的“徐”字马车。
驾车的汉子看到福宝和立春,便咧嘴笑了,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美中不足就是少了中间的一颗门牙。
“忠哥儿!”
就在福宝盯着对方看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家老爹从巷子的另一面冒出来。
“大少爷!”
这驾车的汉子听到徐老爷子的喊话声,当即扭过身,看向正大步走来的徐老爷子,然后躬身行礼。
“别多礼了!咱们兄弟,太生分了!”
徐老爷子捶了徐忠一拳,“你这又是送谁来了?”
“大长公主身边的宋妈妈!”
“还有,您的妹妹,毓颜郡主!”
“……?!”
徐老爷子整个人很懵逼。
“忠哥儿,你是在说笑的吧?”
徐忠摇摇头,道:“大少爷,您还是先进去吧。”
“哦,对了,陆妈妈他们一家子都出事了,陆妈妈已经没了!”
在徐老爷子听了徐忠的话,准备转身的时候,徐忠又多说了几句。
“挺好!”
早在猜出陆妈妈背叛了他娘这个情况之后,徐老爷子就猜到陆妈妈的下场不会好。只是,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是徐府卸磨杀驴,又或者是他小舅舅那边?
至于他爹,徐老爷子是真心没抱指望。
因为如果他爹心里对他和他娘还有一点的念想,那便不可能继续收留那陆妈妈。哪怕陆妈妈是他娘的奶娘!
至于为什么?
很简单!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他娘和他都不见了,陆妈妈却好好的。
他爹但凡有点儿脑子,就该去好好查查这些事情。然而,他爹怕是查都没查。毕竟,另娶了美娇娘,还是当朝大长公主,他爹正春风得意着呢。
“大少爷,郡主她并不是坏人!”
听到徐老爷子说的“挺好”,徐忠就愣了下。
在他看来,纵然陆妈妈有错,但错不及家眷。可,陆妈妈一家,都遭了报应,下场都是很惨很惨。
“谁又是坏人呢?”
徐老爷子回望了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一眼,“忠哥儿,很多时候,好人、坏人的划分,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至于此番前来的所谓的妹妹,徐老爷子是不会认的。
他连亲爹都不认,又怎么可能认这个所谓的妹妹?若是认了这个妹妹,岂不是认下了徐硕这个不负责任的爹?
他不知道他娘是不是原谅他爹,但他是不会原谅的。
……
福宝一直等自家老爹进了院子,才从马车后面冒出头来。
“小姑娘,你们是谁家的啊?”
徐忠没有因为徐老爷子的话多想什么,而是扭头望向从马车后面站出来的福宝和立春。
“那家!”
在立春回答之前,福宝伸手指向东边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着建设的自家新宅子。
既没有撒谎,也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作为一个有着成年人灵魂的小娃娃,她内心的八卦之魂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是燃烧这汹汹烈焰,想要去探寻自家老爹的身份来历的故事。
“你们是要回家吗?”
徐忠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摸出了一把白色的小糖块,递给福宝和立春一人一块。
“谢谢,大叔!”
福宝笑盈盈地接了这跟冰糖很像的糖块,捏在手里,但却没有吃。
她爹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当然,这个人似乎不算是陌生人。但是对于福宝来讲,她还是决定不吃糖。
立春眼见福宝没吃,她自然也是不会吃的。
她的责任是护着自家小姐,所以,陌生人的东西,也是不能吃的。
“可以吃的,这是糖,很甜!”
徐忠笑了笑,“京城最新出的白砂糖,跟赤沙糖是不一样的!”
说着话,徐忠就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白砂糖,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喜悦的笑意。
福宝嗯嗯两声,道:“回家,娘吃!”
一听福宝如此说,徐忠就乐了,从布包里又取出了两块白砂糖,递给福宝。
“喏,带回家,给你娘吃!”
“谢谢!”
福宝依旧是美滋滋地接过了糖,还是不吃。
“弟弟吃!”
好吧,家里没有弟弟,但有一群侄子侄女,他们还不能吃糖,只能喝糖水。
不是每个小孩儿都像福宝一样。
毕竟太小的孩子,把糖吃到嘴里,可能会直接往下咽,很容易就卡住了!
“真乖!”
徐忠伸手摸了摸福宝头上的发揪揪,“小小姐,你这双眼睛,可是跟夫人,也就是你祖母一模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