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夫人生病了,却丝毫不担心,话里话外还透着一丝薄凉。
而后男人边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不再理会古堡中的琐事。
半个小时过后,男人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合适贵气的西装,并吩咐车马,前往王城中参加宴会。
————
医院,急诊病房内,一位年过五十的夫人满脸疲惫的躺在病床上,神情中透着颓废与绝望,她望向窗外看着满目的夕阳,幽幽的叹了一声“落日了啊。”
旁边的女仆默默地站在女人旁边,神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多么好的一位人啊,曾经王城的绝色,现在仍风韵犹存,岁月眷顾她的脸庞,只留下几道或深或浅的纹路。
从她的身上,你能看出当年的她是多么的美丽、漂亮。仿佛在她面前任何赞美的话都黯然失色。
可,曾经灵动的眼神早已不在,只剩下被生活磨砺所残留的沧桑和被人背叛所残留的绝望。
她生病了,最爱的人却不在身旁。
她开始迷茫,这一辈子究竟干了什么,生活还留给她什么。她思考着,却没有意料中的答案,因为她发现答不上来。
是的,答不上来,活了半辈子,却没有一天为自己活,黄土埋半截,却发现没有什么事属于自己的,包括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被保养的很好,却仍旧失去了年轻的弹性和稚嫩。
她转过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女仆,还是要庆幸的,最起码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感到为难。”女人躺在床上温柔地笑笑,安慰着旁边这个紧张的女仆。
女仆壮着胆,但神情中还是不忍,不忍心讲这么残酷的事实讲给这个被时光眷恋,却被现实折磨的马上离开人世的女人。
但她还是说了,诚实也许是她现在唯一能献给自己主人的东西。
听完,女人沉默着,没有任何表示,苦笑一声,看向窗外只留一点点在外的太阳。
“落山了,你看,窗外树上的叶子也落了。”
女人神情发怔,双目无神的看向窗外。
“你告诉他,我爱着他,曾经爱着,现在也爱着,但在此刻我不爱了,希望,以后也不再爱他了,下辈子还是不要再见了。”
女人转过头,看着忠心耿耿的女仆,笑着说着,一滴泪从眼角留下来,滴落在枕头里。
微风拂过,卷起窗外树上的一片枯叶,枯叶随着风飞舞,却也毫不留恋地奔向大地。远处,藏在山后的太阳也被山遮住最后一丝光芒。
枯叶,落了。
太阳,落了。
天,黑了。
人,也去了。
连接着身体的仪器响了,图像成一条直线。
女人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静静的离开这她毫不留恋的世界。
——
王宫里的男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心爱的夫人去世了,他现在很恼火。
不知为何,他对自己的小情人一点都提不起劲,而原本对自己娇憨可爱的小情人也流露出对自己的不耐烦。
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子,郁闷无比,一副年轻的躯体却提不起对女人的兴趣。
真,真是……
看向对自己满脸不屑的年轻面庞,他突然见十分想念那个会哄自己,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却亲自为自己煲汤的夫人了。
他想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今天惹她生气了,一会儿去看看她,哄哄她吧,再买一些补品。男人想着,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当当当”
房门响了,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伏在他耳边说道“夫人去了。”
说罢,毫不留恋的退了下去,徒留男人在屋里发怔。
茫然无措,这是人生中第二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是在求婚看见她哭的时候。怎么,怎么人就这么没了呢?骗我的吧,一定是骗我的。
男人乐了一下,夫人最爱开玩笑了,她一定是骗我的。
有些踉跄地离开房屋,声音发颤的吩咐道:“快开车,去医院!”
男人坐在车里,双手抱头,整个人忍不住发抖。一定是骗局,一定是的!
管家从后视镜看见陷入癫狂和悲伤的老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又很快恢复成扑克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目视前方急速行驶。
到了医院,男人不等管家给他开车门,便匆匆推开车门,脚步慌乱的跑进医院,闯进夫人的病房。
刚一进来,男人就打了个冷颤。屋内的温度很低,初夏时节,早晚温差极大,此时还带有些春末的寒,他只穿了件衬衣便跑了过来,当然觉得很凉。
男人是故意的,他想听听自家夫人的嗔怒声,抱怨他不好好穿衣服,那声音听起来像撒娇一样。
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屋内仍旧静静的。
矗立许久的女仆愣愣的将夫人的死讯重复一遍,又将夫人的话说了一次,便如幽灵般离开了。
只留男人暗自神伤。
突然,耳边仿佛幻听一般,那阴冷带着嘲讽的声音传了出来“亚历山大?凯勒阁下,您愿意用灵魂中的爱情做代价来换取此生的二十年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