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我借钱吗?
在阮皙跟她重新确认一遍后,反观谢思焉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妥。能出入高档奢侈品区消费的,不是名媛就是豪门贵妇们,再不济也是被有钱男人养着的,说白了大家都是混一个圈层,有困难互相帮衬,说不定就结交上家族关系了。
“对啊!这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吗?”
阮皙闻言,看着她连睫毛都没有眨动一下,继续抿唇问“你是要买给段易言?”
谢思焉表情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阮皙语气平平静静的说“你讲电话的声音很大。”
“哦哦哦——”谢思焉妆容浓艳的脸上没有露出尴尬,反而添了许些羞答答的意思,跟她说“段易言是我定下的未婚夫啦,最近换季变凉了好担心他感冒生病喔,所以来给他添点保暖的衣服,没想到信用卡额度刷完了。”
品品这样贴心的行为,可惜正主儿已经高烧感冒。
——否则都可以去报名竞选二十四孝女友了。
阮皙表情很淡,不知眼前这位名媛和段易言是不是真有这层关系,但是昨晚和她在公寓接吻的男人总不会变的。
倘若他真的是别的女人定下的未婚夫,那和她又算什么?
不等她说话,谢思焉摆出正室气派又接下去说“你应该也听说过段易言吧?好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的……但是呢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呵,都没名分跟我争。”
“……”
阮皙何止是认识。
她过了片刻,压下心里那股微妙情绪,出声提醒“这家店的衣服不适合他穿。”
谢思焉心里泛起警觉敌意,表情变得不善“你怎么知道啊?”
阮皙作为真正有本事把这家店全部刷卡下来的女人,借钱给情敌是不可能会借的,也不可能窝囊到见情敌这样明目张胆地宣称和段易言的关系,她却连表明身份都不敢。
随即,阮皙就拿出了乖女孩的招牌官方笑容说“我已经给他买了更贵的。”
这话直接让谢思焉当场目瞪口呆,而她停顿两秒,又补了一句话“忘了说,我姓阮,段易言也是我看上的……”
她没学谢思焉把未婚夫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字语行间却很明显。
十分钟后。
阮皙坐在沙发上继续翻看着杂志,店里已经没有了谢思焉身影。
店长这时从库存拿出和橱柜模特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衬衣,过来询问她要不要装好带走。
阮皙抬起眼睫,也懒得看,出声问“你店里有什么特价甩卖的衬衣吗?”
店长“???”
“拿一件。”
阮皙心平气和的说完,合上了这本杂志。
买那么贵的衬衣做什么?
段易言,他配吗?
此刻下午商场门口外,谢思焉快把高跟鞋踩破地砖的架势从里面走出来,连给她打开车门的司机都没给好脸色。
她这张谢氏名媛的脸面,是实打实丢光了。
好死不死,给男神买衣服没钱,还找上了情敌借。
老天爷是存心想要逼死她这个痴情的女人吗?
谢思焉越想越气不过,心里琢磨着店里那个自称是姓阮的女孩,名字听着熟,穿着黑色裙子的模样更让人眼睛熟。
黑裙子???
谢思焉愤怒的表情瞬间僵住,就跟被人扇了一巴掌给恢复记忆似的,终于把阮皙给认了出来。这不就是之前和段易言在维景酒店开房,还用德语夸她漂亮可爱温柔淑女的女孩吗?
——啊啊啊!
谢思焉内心是崩溃的,连忙掏出手机给周礼拨打了一通电话。
那头刚接听,她就泪眼汪汪的哭嚎出声“王八蛋!你跟我说段易言现在要专心搞事业,无心搞女人,那个姓阮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管我不听解释!你今晚必须把段易言居住的公寓地址给我!”
晚上七点多,正值华灯初上,夜色渐渐笼罩住繁华的榕城。
阮皙提着一大堆购物袋回到居住的老式公寓小区,她没有和母亲共进晚餐,逛到傍晚时分,秦霜妍就被公司一通电话给叫回去开会,临走时,只是吩咐秘书给她订了高档西餐厅的单人餐位。
阮皙不想独自坐在冷冰冰的华丽餐厅吃饭,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摆脱秘书回来。
居民楼这个点挨家按户都亮着灯,她慢吞吞地走,正当进楼道口又上四楼的时候,隔着不远的距离,先听见了一道被楼梯墙压低的尖锐模糊女声蓦地惊响。
听入耳有些熟悉,好像是下午在商场遇见的那位谢小姐?
阮皙走上楼梯台阶几步,透过昏黄的光线看到谢思焉继续穿着白天那套黄色的抹胸裙,背对着站在走道哭得梨花带雨,而某个疑似罪魁祸首,正慵懒地靠在公寓门前,脸庞的神色沉静到看不出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
许是不知道这里还有第三人在场,谢思焉哭啼啼地扯着段易言雪白袖口说“易言易言,你怎么能住这种烂房子啊,你跟我回谢家好不好?我给你钱,给你准备了大别墅住呜呜呜……”
段易言却丝毫没有动心的意思,还能淡定给她递一盒纸巾,以免把眼泪鼻涕哭到他衬衣上。
“易言,你就让我包养你吧……”
“可惜已经有人比你早下手了。”男人说起这话,说得风淡云轻的。
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被贴上小白脸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