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跳动，龙的影子被拉得无限长。

在空旷的宫殿里，原本应该充满光明，可现在只是一片乌黑。

大殿的门，被关得很严实。

窗户也都有拉上了窗帘。

里面的东西早已被清空，只剩下一张酒桌。

黄飞龙坐在桌子旁，端着酒杯，似醉非醉的看着李十二：“几千年的时间里，我们每一次见面，都是主仆。你高高在上，而我……”

他仰起头，打量一圈，指着宫殿内的一处空地：“就那，我之前的身份是南陵太子，所以还没有南陵王那样的地位。储君，也还算好，就那那个位置，看着你。”

“你知道那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吗？”黄飞龙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一直看着你，但我不敢靠近你。我在想，这是怎样一个男人，居然连炎帝，都能被你逼死。虽然他没死，可那是后话。当时的情况，人人都知道炎帝死了，神庙全部被摧毁。”

“九州神庙啊！多么宏伟，曾经多少人顶礼膜拜。我记得，鼎盛的时候，三大神庙人山人海，信徒不断往来，那神庙就没有一天冷清过。”

“炎帝分封六位帝王，他与这六人共同管理九州。除了直系三大神庙所在的中原三州，其余六州的帝王全都是人中翘楚！”

“一代剑道大家帝师。号称天下第一城的天罗城城主，渡一鳖。还有以蛮力著称，手下凶兽不计其数的蚩尤！擅长布阵的诡帝，还有殷间等人，他们不光各自有能力，手下还有那么多人。”

“可偏偏，九州就这么被你横扫了。你知道吗，我一度被炎帝逼到南陵，逼的跳进海里！可就是这样鼎盛的炎帝，被你打的落花流水。”

“那些幽冥兽，或被你封印，或被驱逐。几位帝王有的死了，有的靠装死逃过一劫。炎帝本人甚至诈死，一神庙尽数被毁，自己数百年心血为代价，换来苟且偷生。”

“你在心里，一直是个谜。我看不透，想不通。我想不通，炎帝那样庞大的帝国，在建立了那么扎实的基础情况下，在坐拥千万信徒的情况下！为什么，会被你轻易的打败！”

“后来，我知道了。

“我将洛舒颜送给你，你接受了，我知道你是一个人。你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爱恨情仇。洛舒颜有一次回来的时候，告诉过我一句话。我便明白，你为何能击败炎帝。”

黄飞龙越说越激动，酒越喝越多。

他索性端起酒坛，对着自己嘴巴狠狠灌了进去！

喝完后，将酒坛狠狠摔碎！

“他说，你当着那些信徒的面，杀了所谓的神！当着那些信徒的面，击杀了帝王！你说，这世上没有神，这世上只有一把剑，专门杀神的剑。谁敢说自己是神，谁就会死在这把剑下！”

黄飞龙近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你，在我心里，就是神！你击碎了他们的信仰，你打败了我没有办法击败的炎帝！可我不赞同你的做法，真的不赞同！”

摇摇晃晃，他站起身，大笑道：“如果是我，杀了他们以后，我会告诉他们，我才是真正的神！”

“你是疯子，我不是。”李十二摇了摇头，淡然开口。

他不在乎这里面有什么，也不在乎黄飞龙干什么。

反正，狼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祸水东引，看看龙和蛟龙，能碰撞出什么火花。

南陵没有百姓，那些百姓会被接走。

剩下的，都是幽冥者。

战争机器的使命，就是战斗至死！

他只需要等着，等着蛟龙过来，和这里的金龙碰面。

“不！你才是疯子！”黄飞龙红着眼睛，指向李十二，情绪非常激动：“一个人打败了当时最强的人，不取而代之，那不是疯子，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当年的万山盟，那是真正的一统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你缔造的万山盟呢？多少年来，武者不停造反，大家都想把你拉下来，坐在你的王座上。你是王，你不让人感到害怕，不让人感到恐惧，就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