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小伺候在公子身边,亲眼瞧着他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幸得上天怜悯,都救回来了。
“公子,咱们走吧。以您的本事去哪不成?明知道京城危险,为何只您一个人在这冒险?”小厮很为自家公子不平,要论智谋才能,公子是所有公子中最出众的,却因为出身不被看重,做的一直是最危险的差事。
“搜查太严了,小的现在一听到拍门声就心惊肉跳,昨儿商统领也被抓住了。公子,小的实在害怕,咱还是早早离开吧。”小厮哀求着。
“商战也被抓了?倒是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表情却冷漠的很,那些人任务失败本就该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了一眼小厮,难得的多说了一句,“你怕什么?公子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他既然敢进京,身份自然是没有破绽的,“再说了,现在城都封了,往哪走?”
小厮垂头丧气地下去了,青年独自在屋里坐了良久,瞥见桌上的药碗,眉梢一挑,起身端起药碗倒到了窗外,盯着几盆蔫头巴脑的海棠,自语:“便宜你们了。”
就他这样的身体,危险对他来说重要吗?不重要!他只想在有生之年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谋反之类的。
好不容易熬过半个月,金九音才被允许下床。这个月除了如厕,她全都呆在床上,可以想象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折磨?
以前桃花沉鱼管不住她,韩靖越一走她就想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可不行了,她还没抬个身,钱婶就如临大敌,吧啦吧啦念叨一大堆,中心意思就一个:不许下床。
她要是再坚持,钱婶就开始抹眼泪,什么对不起老主子呀,对不起小姐呀------明知道这是她的策略,金九音还是不得不妥协。
失策,她怎么就请了尊大佛回来管着她呢?
就算金九音能下床了,韩靖越依然不放心,叮嘱钱婶等人时刻看着她,更没有提一句进宫哭灵的事。
韩靖越是真的辛苦,宫里府里两头跑,既要处理国事,还得给建安帝守灵,短短半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那脸给刀刻似的,好看是好看,但金九音心疼坏了。
“你就这么实诚,不会偷个懒吗?你现在是皇帝,谁还敢说你什么?”金九音摸着他的脸。
韩靖越眸色一暖,握住她的手,“听娘子的。”嘴上答应着,回到宫里他依旧大半的时间守在奉天殿,甚至把奏折都搬到了奉天殿,他要腾出时间清理皇宫,他该迎他的皇后入宫了。
建安帝下葬那天金九音倒是露面了,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的。
朝臣和诰命夫人们恍然意识到,她们的许久也没见太子妃了,哦不,应该是皇后娘娘了,虽然新帝还没下旨册封,但谁不知道新帝看重发妻?
金九音坐在轮椅上,肚子隆起得老高,脸色还是苍白。再一想到她刚逃过鬼门关,就算众臣心里有些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世人重子嗣,皇家尤为最,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