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当年找寻到的一块上好的璞玉,然后交给京城有名的玉石匠,精雕细琢出来的玉佩。一共两块,一块送给了大儿子,一块给了大女儿!
莫怀安的那块,上头还雕有一片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的竹叶,而莫云柔的那一块,则雕刻了一朵开的极好的荷花。
那都是当时他自己想出来的,儿子要如竹子一般品性高洁,女儿如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头一个儿子头一个女儿,都是他的掌心宝,心中肉,那两块玉佩,寄托了他无限的希望和期待,他怎么会不认识。
这玉佩上面还附着着已经变黑了的血渍,连上头的流苏,都被血渍给沾染成了黑色,可那朵荷花,他看的分外的清楚。
“这是柔儿的玉佩,这是柔儿的玉佩!”莫子谦呢喃地说了好几遍,不停地摩挲着手心里的玉佩,似乎是想要把上头的血渍给弄干净,可怎么弄的干净呢。
“柔儿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柔儿呢?我的柔儿呢?”莫子谦握着玉佩,发出了猛兽一般地嘶吼。
看到莫子谦那癫狂的模样,常守农默默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今日他将他找来,他怕是要等到满城风雨了才知道莫云柔已经“死”了。
“莫大人,你派去关押莫小姐的几个家丁,悉数在我府衙关着,他们一口咬定,莫云柔、柳寻渺还有小七……他们根据你的吩咐,杀了莫家大小姐一家三口!”
“胡说,胡说八道,那是我亲女儿,我怎么会,怎么会忍心杀了她!”莫子谦已经没了之前的风度翩翩,歇斯底里地嚷道:“那是我亲女儿,我怎么可能杀她!我便是要杀,也是杀柳寻渺……”
“是吗?可那三个人,都是莫家的家丁,是您的人啊!他们一口咬定,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
莫子谦刚经历过夫人的病逝,人已是老了十岁有余,此刻蓦然得知女儿一家三口被杀,哪里还支撑的住,一个踉跄,好在身后就是椅子,像是一团没有生气的肉一般,砸进了圈椅里,椅子哐当一声,差点栽倒。
“我明明,明明让怀仁放了柔儿,让他们离开京城。”莫子谦语气悲怆,全然是一副失了心魂的模样。相比刚才进来时的不屑和孤傲,此刻又仿佛老了十岁一般,“我明明……我明明……”
“这怎么可能!”莫子谦在短暂的悲愤之后,跳了起来,蹦到了常守农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从未想过要杀柔儿,哪怕我恨极了她,我也从未想过要杀死我自己的亲骨肉……”
“莫大人,你莫府的家丁,人证;玉佩,尸骸,衣裳,物证,都是铁证。”常守农也同样一字一句地回答了莫子谦。
莫子谦:“……”
常守农见他一副征愣地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莫大人,若是下官真的信您是谋害莫大小姐一家三口的凶手,下官早就已经上奏天听了。”
“常大人……”这是莫子谦进来之后,第一次毕恭毕敬地喊常守农为常大人。
“虽然人证物证都俱全,可这案件疑点颇多,除了那几位家丁的证词之外,就是莫家大小姐一家三口的血衣,以及这一块玉佩,可就像是您说的,单单凭这一块玉佩,和三具已经拼凑不出来的尸骸,如何就能断定那是莫大小姐一家三口呢?”常守农叹道:“这事下官一直压着,您都不知道,外界肯定也不会知道,可您知道吗?今儿个开始,已经有人在散播这件案情了。”常守农咳咳两声,外头就有人喊了一句:“大人,人给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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