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彦哭得肝肠寸断,说不难过是假的。
自己的亲生骨肉,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遭受了那样非人的待遇,他却无能为力,如何不伤心,如何不难过,他哭得伤心,苏珩听得看得又岂能安心。
如今正是在审理魏悯益,洪禄那边也交代了不少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涉及到温静安那边,可若是到时候审到了洪福元,他若是把跟温静安的事情说出来……
此次澧县和台州府的事情能这么快解决,也多亏了温静安检举有功,这回带她进京,一是怀疑她的身份,二是给她请功。
若是温静安被洪福元关在别院里头大半年的消息传扬出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人抢走,关在别院大半年的时间,便是傻子,也能猜出来这里头有什么故事。
而温时彦这回过来,明显就是想为了给温静安讨一个“护身符”。
那半年多的事情,都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苏珩明白温时彦的意思,当下也有了主意:“温老爷请您放心,温小姐的事情,我会尽力隐瞒下来,不让温小姐有任何的流言蜚语。”
温时彦大喜过望,起身又要向苏珩跪下,好在一旁的苏开已经有经验了,就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立马拦住了他:“温老爷,您还是别跪了。”
苏珩点点头,温时彦这才抹着眼泪作罢:“草民就多谢三公子了。”
“温老爷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苏珩心思一动,突然问起了温家今后的事情。
温时彦叹口气道:“草民打算等澧县的事情了了之后,带着静安和俊彦离开京城,到一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从头来过。俊彦不能考科,那就让他跟着我一块做生意,我们之前也是做生意的,如今做不了大生意,做点小生意讨个生活也是可以的!”
“可有想好去哪里?”
温时彦摇头:“还没有想好,走一路算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父子三个总有一口饭吃的。”
此刻的温时彦倒跟几年前在晋昌府见到的完全不同。
若说之前那个温大老板得意贵气,如今这个温时彦就有多谦恭和卑微。
“温公子是什么意思?”
“他被剥夺了考科举的机会,他最喜欢读书了,以前我打算把家产都交给他打理,他也没什么兴致,就是爱看书,如今没了机会,他也想跟着我做点小生意。反正有我跟俊倧两个保护好静安,以后给静安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我们就放心了。”
温时彦擦了擦眼泪,站着,佝偻着腰,全然一副被岁月打击的萧条下去了的模样,以及一颗拳拳的爱女爱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