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过来的。”谢玉萝说道:“若是想来拜访你,她一来京城就过来了,这都已经这么久了,而且,曹秋珊和汪翠云送的拜帖,上头并没有温静安的名字,她不会过来的。”
“不来就好。省得我再看到那张脸。”常如烟气鼓鼓地说道:“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爹没拿他们家人怎样,就将他家的家产充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对得起他们了,他们还觉得罚重了,那日茶话会的时候,你是没看到的温静安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谢玉萝捏着瓷白的茶盏,没有回话。
良久,她才说道:“明日我陪你。”
常如烟没看出谢玉萝的担忧,笑着娇嗔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外头阳光正好,晒的人心慌慌的。
第二日,谢玉萝吃过了早饭,就带着听荷去了常府。
差不多巳正时分,曹秋珊和汪翠云盛装打扮来了。
跟着引路的丫鬟穿过亭台楼阁,繁花异草,一路到了常如烟的院子。
一路上,汪翠云就没收回过自己的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暗自唏嘘不已,这正三品的府邸就是不一样,肃穆端庄,这才真真是底蕴,他们这群商贾之流比都比上的。
到了京城,不仅是看到的,听到的,吃过的,喝过的,都比晋昌府要好,若是能够留在京城,那不比自己在晋昌府过得更好吗?而且,若是嫁的那个人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岂不是更是锦上添花?
曹秋珊也同样一直在观察府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心底暗自惊叹,只是她惊叹地却是,这样肃穆端庄的地方,成为这常府的女主人,受人尊敬,又有诰命夫人的身份,若是能达到这样的荣光,便是让她少活十年,也心甘情愿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心怀鬼胎,就来到了常如烟的院落。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院落一角处传来笑声。
遮天蔽日的花架子下,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好些丫鬟围簇在旁边,笑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引路的丫鬟看见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引着曹秋珊二人过去,而是福福身子,淡淡地说道:“二位小姐请稍等,奴婢去禀告小姐。”
说完,也不等曹秋珊说话,那丫鬟转头就进了人群里头。
常如烟如今正在兴头上,那丫鬟就默默地立在一旁,也不开口,等着小姐打完了这一圈叶子牌再说。
这一等,就等了一会儿。
这一会儿的功夫对常如烟来说,不过就是一局叶子牌罢了,可对于等在烈日下的曹秋珊和汪翠云来说,却是一种酷刑。
六月下旬已经是酷暑了,况且现在又是巳时,太阳也差不多到了咽了的高峰,曹秋珊和汪翠云站的地方,连个屋檐连片树荫都没有,就这么毫无遮拦地站在烈日底下。
对于两个养尊处优的小姐来说,她们哪里经受过这样的暴晒,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觉得自己细腻白皙的皮肤给晒黑了,晒伤了。可那边,常如烟还在打叶子牌,压根就没有看到这边来。
谢玉萝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曹秋珊和汪翠云两个人的脸已经变了颜色,黑漆漆的,很是难看。
也够了,两局打到最后一张的叶子牌,也够让这两个小姐吃吃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