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还镇定,并未耽误时间冲容清纾发火。
只是拇指与食指微屈,放入口中,响亮的哨声应声而出。
而他,麻利地吹完哨声后,也跳入湖心,扑腾着寻找落入水中的颜熠。
不出多时,数十道灰影不知从何处窜出,也跳入了水中。
“找到公子了,在这里!快来人帮忙,把主子扶上去。”
数十道灰影加入,落水的颜熠顷刻间便被寻到了踪迹。
“不必了,都退下!”一向温雅和煦的颜熠,此刻声音却冷厉无比。
阴寒彻骨,有如来自炼狱的召唤。
众人纷纷颔首低眉地退下,甚至不敢出一丝重气。
这样冷冽渗人的颜熠太过恐怖。
容清纾也想像他们一般,施展轻功溜之大吉,只是,也只能想想罢了。
此刻,波光浩渺的湖面上,四下无人,仅余她与颜熠二人,就连船夫也被那群灰影带了下去。
没有船夫划桨,似乎也毫不在意,任由这乌篷船随着水波逐流。
浑身湿漉漉的颜熠,就那样不疾不徐地向容清纾走去。原本一丝不苟的半束起来的三千鸦发,此时却变得凌乱,紧紧的贴在身后。
若是旁人如此,只会是一副狼狈不堪之态,偏偏此人是惊为天人的颜熠,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清隽雅致、赏心悦目。
颜熠虽然离容清纾还有一小段距离,可衣袍滴漏的水珠已经先一步抵达容清纾脚边,浸湿了她脚上的蹑丝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从脚底直直窜上头顶的寒意。
容清纾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颜公子,方才事出突然,我无意连累颜公子落水,内心甚是不安,虽然明白颜公子大度,并不会因此追究于我。”
容清纾偷瞄了一眼冷厉的颜熠,深吸一口气后,又壮着胆子道:“可我却再无颜再见颜公子,此刻便回容府别院,今日颜公子公然出糗之事,权当没发生。”
容清纾垂着脑袋,来回绞动着衣裙,歉疚无比。
颜熠扣下她,好吃好喝地招待她,以她这段时间对颜熠的了解,他绝对是有所图谋。
既然她还有价值,颜熠便暂时不会将她如何,只是也不能将他得罪得狠了。
颜熠沉思良久,又笑着开口,声音云淡风轻,仿若方才之事并未发生。
“古人云,完璧归赵。二姑娘出府时,身无任何损伤,却因着颜熠照看不周而受伤。颜熠心中深感不安,唯有将二姑娘治愈后,方能减轻些许负疚。”
“在贵府借住的这段时日,我深觉舒心,若是能长此以往地住下去,倒也无妨。颜公子家财万贯,既有如此泼天富贵,想必也不会在意多一副碗筷。”
“若是二姑娘未提及此事,颜熠倒是要将此事忘了。二姑娘与颜熠非亲非故,自然不能白白在颜府借住。”
“又不是我非来不可,难道颜公子还想让我给钱?”这么黑心,不去开黑店太可惜了。
“这是自然。二姑娘的吃穿用度,所用银两暂且不提,只是二姑娘喝药所需的珍稀药材,大致为一日千金,共五千金。”
五千两银子她都心疼,还五千金。
“再加上,颜熠方才因二姑娘落水,定需名贵药材调理身体,否则,必将留下后患。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实属不易,颜熠吃点亏也无妨,随便给颜熠一万金即可。”
容清纾脸黑得犹如煤炭,原本将颜熠推下湖里,还有几分歉疚,此刻真是毫无内疚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