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容清纾小肚鸡肠,万一她对悟儿、琦儿不利,我们这一支便后继无人了。”二叔公闻言大惊,意图说服二叔婆改变心意。
“你们将长房弄得鸡犬不宁,给纾丫头一个交代理所应当,即便纾丫头手刃二人,我老婆子也绝不多言。”二叔婆说话语气坚决,不容置疑,语毕,毫不留恋地迈出大门。
“真是作孽啊……”二叔公含泪看着容延悟兄弟二人,无力地瘫坐在地。
“祖父,不过面壁思过半月,您不必如此悲痛。”容延悟淡然而笑。
“悟儿,你不知道容清纾的手段,容千衡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皆是因为祖父一时鬼迷心窍所致,若是你们留在主宅,她必将拿你泄愤。”那丸药是琛王所给,他至今还不知晓药名,如何讨好容清纾,让她手下留情。
“诚如祖母所言,悟儿与琦儿本就是为祖父、父亲赎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琦儿如长兄一样,万死不辞,只恐日后无法再尽孝道。”容延琦眼里清泪蓄积,却始终忍住未让其流出。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朝着祖父与父亲叩了个响头。
“奇怪,我近日似乎并未受凉。”容清纾一踏入流染居竹林,便打了个喷嚏。
“浥尘,去厨房熬碗姜汤送来,二姑娘受凉了。”苏嬷嬷闻声而来,见此情形,立即高声吩咐人煮姜汤。
“苏嬷嬷,我没那么娇贵的。”容清纾看苏嬷嬷如此紧张,有些好笑。
“二姑娘乃千金之躯,自然是身娇体贵的,怎能马虎。对了,容总管还在院子里候着您。”
“二姑娘可算回来了,这些都是京城豪门贵胄的贵女们送来的拜帖和请帖。”容总管捧着一大摞精巧雅致的帖子,看到容清纾后,叫苦不迭之色立即烟消云散。
“怎会如此之多。”她在京中素无佳名,也无相交闺秀。如今她回府,那些名门贵女怎会如此热情。
“二姑娘,这些还是老奴事先去了风公子的院子,和他精挑细选后,才送过来的。”捧这么多帖子过来,他累得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苏嬷嬷,先将这些帖子放到书房里,我晚些挑几家应下。”容清纾无比头疼,她素来不喜游乐聚会,但若是全部推拒,说她狂妄自大是小,累及容府名声是大。
“那老奴便告辞了。”容总管之所以亲自走一趟,便是担心容清纾谁的面子也不给。
“容叔叔留步。”
“二姑娘还有何吩咐?”
“离府多年,清纾甚是惦念容叔叔那里雪奈茶,容叔叔不妨取些送与清纾。”容清纾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二姑娘别开玩笑了,雪奈茶性寒凉,苦涩难咽,喝了之后还伤身。古御上下根本无人种植此树,小老儿也就是看植株秀美,才栽植了几株在院子里。当初二姑娘和朗公子嘴馋,悄悄摘了茶叶煮茶,尝了味道后,还扬言要铲了那几株雪奈茶树。”容总管委屈巴巴地看着容清纾。
“容叔叔果然神机妙算,那清纾便实话实说了。其实,雪奈茶树是难得的解毒奇药,清纾曾见过一本失传已久的医书,上面记载,雪奈茶可滋养身体,解百毒、治百病。大公子近期身体欠佳,若是以雪奈茶入药,说不定便能痊愈,出来主持大局。”容清纾眼波流动的眸子熠熠生辉,细看之下,还能看到一丝狡黠。
“二姑娘此言当真?”容总管欣喜不已,自容千衡闭门不出后,容家长房便乱作了一团,他后来才隐约知晓容千衡卧病不起,如今听闻容千衡能够转危为安,怎能不喜。
“此事事关重大,切记不可走漏风声,未免突生变故,还要劳烦容叔叔将雪奈茶送来流染居给清纾配药。另外,派些信得过的人日夜看守雪奈茶树,我也会派些人手过去,这几日若无我的授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容叔叔的院子。”
“二姑娘,老奴现在就去调遣人手。”容总管一脸正色,急匆匆地退了下去。
“容影何在?”
“二姑娘有何吩咐?”不一会儿,浑身装束皆为绿色的容影,便闪现在容清纾面前。
“方才我与容叔叔交谈,想必你也听到了,所以,你即刻带领所有容影去容叔叔的院子,一切听候容叔叔差遣,不得有误。”
“属下明白了。”容影影主抱拳领命,见容清纾再无吩咐,瞬间便消失于无形。
“请姑娘喝姜汤。”这边事暂时告一段落后,浥尘便端来了熬好的姜汤。
“好。”深秋之际,喝姜汤对身体有益无害。
容清纾一饮而尽后,将陶碗放在托盘上。
“不知何人到访,何不现身?”
容清纾若无其事地落座,随意地挑了一份名帖。
“谱城之际,你说若是京城有缘再逢,就和我共饮百年佳酿。”夏霁从房梁上跳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