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迁宿,在月舞楼时,你因为我,越了男女大防。我答应你,要去给儒家圣贤赔不是。不过,如今我已是身困体乏,都不想再动弹了。要不然,等容家琐事一了,哥哥平安归来,我们便和他一起去城外的孔庙碑林?”
容清纾素来重诺,应下的事,绝不会食言,更何况,风迁宿这么帮她,她于情于理,都要表示表示。
“自然可以。”风迁宿顿了顿,又笑道:“不过,我还要给百姓们讲经占卜,清儿若是定好日子,可得提前告诉我。否则,我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
“这是自然。”风迁宿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容清纾的顾虑与戒备。
“好了,前面便是流染居了,我进去多有不便,就在此止步了。”离流染居还有一大段距离时,风迁宿便避嫌地停住了脚步。
“对了,你那个催眠术,能不能外传啊?”其实,容清纾早就对风迁宿的催眠之术心动了,只是她一直与风迁宿保持距离,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这……”风迁宿犹豫了几分,似是不忍开口,“原本清儿与我有婚约在身,按照师门规矩,也不算外传。只是,如今婚约已解,恐怕……”
容清纾有些后悔,没有趁当初婚约在身时,便偷学催眠术的。
风迁宿一脸的调侃之色,“清儿如今后悔也无用了,婚约不是儿戏,既然已经解除,便无缘再结两姓之好了。”
见风迁宿如此潇洒,容清纾也没了顾忌,“嘁,我才不稀罕你那催眠术。你们那师门的规矩就有毛病,未婚夫妻都不是外人,朋友竟然算外人。”
“门规不可违。”风迁宿说出这句话,转身的刹那,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还真是小气巴拉。”容清纾看着风迁宿扬长而去的背影,气得牙痒痒,甚至想跺脚。
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风迁宿飘飘的衣袖中,掉落出一本包着油皮的古籍。
容清纾立即捡起那本古籍,翻开一看,赫然便是催眠术的秘籍。
容清纾心中一喜,但看着风迁宿尚未远去的背影,还是大呼道:“风迁宿,你东西掉了。”
风迁宿脚步微顿,又大步流星地离去。
容清纾甩了甩手中的秘籍,不禁粲然一笑,“原来不是拘泥于门规的小古板呀。”
容清纾得了催眠术秘籍,志得意满地回到流染居后,却发现灯火通明,众人都顶着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等着她。
容清纾见状,心中不禁一暖,“大家辛苦了,都回房休息吧。”
“姑娘去了一趟琛王府,夺得两位公子的解药,才是最辛苦的。明日,我便准备一桌子好吃的,给姑娘好好补一补。”苏嬷嬷看到容清纾没事后,眼中的担心与忧虑,瞬间散了几分。
“有好吃的,那自然得人人有份,不过,就要麻烦苏嬷嬷了。”容清纾虽然不知道容千衡是否安全,但至少得知了容千衡的去向,这也算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况且,她还从风迁宿那里得来了催眠术的秘籍,自然得庆祝庆祝。
“好好好,一定让大家都吃得满意。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都下去吧。”苏嬷嬷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众人都退下后,藿蓝却没有离开,“主子,夏公子说,这玉佩贵重,他不敢转送。若是主子想物归原主,便亲自转交给颜公子。”
容清纾看着藿蓝手中的麒麟玉佩,就像看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实在不想再与御颜熠有任何牵扯了,但这玉佩又是他的信物,交给别人,她又担心出事,“罢了,我日后再归还给他吧。”
也怪她当初与御颜熠决裂之时,竟然忘记了这一茬,以致今日如此纠结。
想起往日的种种,今晚,御颜熠对她说的话,又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对了,藿蓝,你给夏霁的酒,是从何处拿的?”
虽然她舍不得容府的百年佳酿,但她更舍不得自己的女儿红酒,她自己都没有喝过。
“我是从酒窖拿的,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拿给夏霁的酒,应该是女儿红。”容清纾揉了揉眉心。
女儿红就那么几坛,她一下就送出去两坛,若是容千衡回来,一旦知晓此事,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主子的女儿红,不是被埋在桂花树下吗?”藿蓝一时也被搞糊涂了。
“算了,此事你不得再与他人提起,你得空去买两坛足年的女儿红顶上吧。”不然,她随随便便将自己的女儿红送出去,还真不好交代。
“要不然,主子去找夏公子讨要回来,毕竟女儿红意义非同一般。”
“这辈子,我估计就如襄宸所言,要孤独终老,女儿红也派不上用场了。”容清纾掀开帷幔,往内室走去。
“对了,宸公子来信给主子了。”容清纾提到宫襄宸,藿蓝才想起这件事。
“快给我!”容清纾原本双眼如重千钧,此刻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