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王兄,各国局势可有变动?”虽然御锦黎与御颜熠立场不同,但御颜熠的一番陈词,也听进了心里。
“父皇,儿臣归朝之前,已然游历各国,因此,对于各国局势也略知一二。各国本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但韶国与凛宫近年来,对古御的态度微妙,据儿臣得知,两国似乎欲结秦晋之好。”御颜熠点到为止,王公大臣皆是明白之人,一经点拨,豁然开朗。
“若两国联姻之事一成,古御即便国力昌隆,也是孤掌难鸣。想当初,韶国也是孤立安澜后,一举吞并安澜。如今又想故技重施,简直是无耻至极!幸而大皇子忧国忧民,还未归朝便得知了此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陛下,如今既已知晓此事,便不能坐视不理。”吏部尚书怒气冲冲,持着玉笏的青筋暴起。
“臣等附议。”
“两国联姻尚未昭告天下,吏部尚书何必如此忧心。若是联姻,我们古御女子何其多,难道还比不上韶国区区一个摄政王府的郡主?如今正在商议储君之事,吏部尚书顾左右而言他,又是何意?”右相瞪着吏部尚书的眸子里不仅闪着怒意,还有杀机。
原本御沐琛是御锦黎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因豢养私兵一事,已经与储君无缘;御颜熠刚回朝,拥护者更是寥寥无几。
谁知,就在储君之位唾手可得之际,称病的御颜熠却突然出现,一番言论,引得以吏部尚书为首的中立党纷纷倒戈。
“陛下宽厚仁德,臣子本应感恩戴德,为国鞠躬尽瘁,只是如今朝中风气不正,某些官员一心为己,汲汲营营,只为谋得高官厚禄。微臣恳请陛下依大皇子所言,改革吏治,整顿朝纲,发展国力,令敌国不敢进犯。”吏部尚书深知,朝中吏治腐败,若不大力整改,必有大厦将倾之危。
“微臣认为,大皇子不仅有储君之德,也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之人。况且,自古以来,储君立嫡立长,大皇子为嫡长子,大可立为皇太子,再主导改革之事。”太傅别有深意地瞅了一眼古御帝,突然改为拥立御颜熠。
“元后性行淑均,大皇子自然也是贤德之人,儿臣也奏请立王兄为储。”御锦黎起初为了避嫌,一言不发,此刻见太傅改口,也立即附和。
他不是愚蠢之人,多年来,朝臣力谏立储,可古御帝再三搪塞,一拖再拖,御颜熠一归朝,便提立储之事。
更何况,吏部尚书是古御帝的人,对于朝堂的明争暗斗向来置身事外,如今却掺和立储之事,怎会与古御帝无关。
既然立储无望,那么,便促成此事,以讨欢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有改革之意的大臣及尹逐逍等人,纷纷请立御颜熠为储。
下跪之人,足足占半数多。
“左右二相,可是另有人选?”古御帝好奇地看向左相、右相。
“微臣,附议。”右相似乎在隐忍什么,终究没有发作。
“臣也附议。”左相虽然不甘心,但比右相脸色好看多了。
古御帝满意地点头,语气明显轻快几分,“翰林院拟旨,封大皇子御颜熠为翊琨太子,即日起入住太子府,暂时掌管翰林院并协助朕辅国。钦天监卜算黄道吉日,礼部安排继位事宜,并将此事昭告天下。”
“臣领旨。”被点到名的大臣一个个跪下接旨。
“儿臣定修身养德,为百姓谋福祉,决不辜负父皇的抬爱与王公大臣的厚爱。”即便此刻风光无限,御颜熠仍旧淡然处之,谦恭润雅。
朝中某些醉心党派之争的官员见状也后知后觉,古御帝为何将尚是亲王之时的王府修缮扩建为太子府。
古御帝未登基之时,身边除却王妃,也就是御颜熠生母,府内再无姬妾。
之所以将王府改建为太子府,无疑是早已将御颜熠定为储君人选。
古御帝对于继位之人早有定论,今日却放任诸大臣一番舌战。惧事的大臣联想到其中的厉害关系,身后冷汗涔涔。
“诸爱卿可还有要事启奏?”略有几分得意的古御帝扫过一脸铁青的右相,得意又失望的左相,事不关己的太傅等人。
退朝过后,大臣们不必碍于古御帝而拘谨地噤声不语,出宫的路上好不热闹。
“右相为了黎王登上太子之位,可谓是费尽心机。想当初,右相为改建太子府可是出财出力,如今却是为他人作嫁。”左相挡住右相的去路,一顿冷嘲热讽。
“总比左相要好,都不敢为琛王进言。”右相双手插在衣袖里,旁若无人地绕过左相身边。
“你我不过彼此彼此,不像有的人,前一刻还说黎王殿下如何天资出众,为了邀宠,随时都能改口。”左相的眸光扫过不远处的太傅。
太傅抓了抓自己的山羊胡,眼中闪烁着睿智之色,“从利国利民而言,太子殿下确实非大皇子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