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你。”容清纾想起昨夜那阵笑声,老脸一红。
“我就是路过,不小心听到的墙角。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夏霁一副讨好之态。
“夏小将军快人快语,言语上有所冒犯,想必是无心之失,清纾别放在心上。”容延梵看容清纾与夏霁原本还有说有笑的,突然就闹了矛盾,便温声出言调和。
夏霁朝着容清纾挤眉弄眼,“自然不会,容清纾可是我的长辈,怎么会跟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
“夏小将军竟如此幽默诙谐。”容吟蓁也忍不住发笑。
众人皆一致地将夏霁之言视为玩笑之语。
“容清纾,就要博舟了。”夏霁指着正从画舫中出来的一行身强体壮的男人。
“夏霁,依你之见,谁能拔得头筹?”见夏霁不再谈论昨夜之事,容清纾求之不得。
“容清纾,你看那个人,虽然没有身后那个人高大威猛,但是,他眼睛里的锋芒和杀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还有,他的步伐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如果我猜得没错,今天的博船,十有八九就是他得胜。”
“夏小将军口中那个高大威猛的,恰好是上一任的武状元,另一位却是籍籍无名之人。夏小将军何以见得,一个籍籍无名的人,便能拔得头筹。”夏霁话音刚落,背后便响起了清亮张扬的女声。
“宋姑娘。”容吟蓁率先见礼。
“矫揉造作!”宋姓女子冷冷嘲讽。
容清纾冷声道:“请宋姑娘慎言。”
“人人皆言:容家乃名门望族,家风家教首屈一指。可容家女儿也不如何,一个靠矫揉造作,赢来才女的虚名;一个靠嚣张跋扈,得来声名狼藉与一片骂声。”
“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吟蓁姐姐秉性纯良,才情过人,京中何人不知。她品性如何,还容不得你指手画脚。”诋毁她的声名,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侮辱她亲人,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就是就是,你是谁啊,好端端的就上来挑衅,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夏霁也看不惯这宋姓女子。
“哟,容家的姑娘,还真是厉害,夏霁来京城不过区区一个月,就被你们勾搭上了。”
夏霁对着宋姓女子握了握拳,言语间透露着威胁,“你嘴巴给小爷放干净点,不然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
“你……你们……以多欺少!”说着说着,眼泪就跟断线的珠串一般,掉个不停。
“你……你……天啊……这就哭了?”夏霁求救似的看着容清纾。
“方才是宋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势汹汹地挑衅我们,此刻又何必故作柔弱。别忘了,夏霁可是最得今上青眼的外甥,宋姑娘确定要如此得罪皇室宗亲。”容清纾对这宋姓女子的所作所为实在看不上眼。
“既然得罪了,那你们都去死吧!”宋姓女子凶相毕露,向众人撒了一大把白色粉末,而后歇斯底里地将容清纾往湖里推去。
“大家屏住呼吸,这粉末有毒。”容清纾为了提醒众人,自己却吸入了大量毒粉。
筋骨松软无力下,被她这猛力一推,使出全力才未坠入湖心,但也狠狠地摔倒在地。
“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宋姓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架在容清纾的咽喉之处。
“姑娘!”浥尘和掬霜二人也急得直掉眼泪。
“宋蹈,只要你放了清纾,今日之事,我们容家必当既往不咎。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你。”容延梵掩在袖中的拳头,青筋暴起。
“宋姑娘,你别冲动。”容吟蓁急得眼睛也红肿了。
“不好了,走水了!”画舫已至湖心,此时起火很容易导致沉船。
看戏的人早已作鸟兽散,但还有一些人理智尚存,只是要安抚众人,以免再出意外,也无余力思考营救容清纾之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只要我放了容清纾,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能拉上容清纾做垫背的,我怎么也不亏。”
“异想天开。”容清纾突然扣住宋蹈的手腕,将她往湖心推去。
但宋蹈坠下湖心之时,还是抓住了容清纾的衣袂。
于是,二人双双落水。
“清纾!”容延梵看了一眼容吟蓁,身处火势渐大的画舫之中,挣扎片刻,还是跳入了湖里救容清纾。
夏霁也二话不说,紧跟着跳入了湖里。
“姑娘,怎么办?火势越来越大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沉船了。”浥尘和掬霜手足无措地靠在船畔。
“跳湖!”容吟蓁当机立断。
“不能跳,大姑娘你不会泅水!京中的巡逻军队马上就会得知这里的情况,说不准过一会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了。”
“去找大一点的木板,以此为水中浮木,水中还有三哥,若是留在画舫上,我们必死无疑。”容吟蓁捂着口鼻,强忍着浓烟命令。
“是!”三个侍女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大姑娘,找到了!”未过多久,挽风等人便找来了略有焚毁的几案。
“大姑娘,湖心都是血红的一片。”原本几人鼓起勇气跳水,看到染红湖心的血鲜血后,又迟疑了。
“发生了何事?容清纾呢?”匆匆赶来的御颜熠,质问容吟蓁的语气令人胆寒。
“清纾她……”容吟蓁指着湖心,泣不成声。
“御沐琛,你最好祈祷她无事!”御颜熠丢下这句话后,便跳入了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