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也似有火烧,耳根也几乎红透了,而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浊重。
“害怕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何畏惧?”容清纾此言,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你倒是难得羞涩。”御颜熠直接挑明容清纾的心事。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早已阅男无数,又怎会轻易害羞,况且,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别。”容清纾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异样的情绪压制下去。
她此言确实是夸大了,她虽修习毒术与金针术,可她都是以身试药,除了上给几位族兄施针外,她再未见过其他赤身的男子。
“那我便放心将自己交给你了。”颜熠这话,甚有歧义。
容清纾佯装不理解御颜熠所言为何意,拿起茨竹金针准备施针。
正当这时,御颜熠一脸正色地看向容清纾,“有人来了。”
听到离此处渐行渐近的熟悉脚步声,容清纾神色愈加凝重,匆忙收起茨竹金针询问御颜熠,“御沐琛带了军队过来,恐怕来者不善,外面的人不一定能拦住他,可有回避之处?”
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现她与御颜熠共处一室,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知琛王殿下深夜带领军队闯入太子府,究竟有何贵干?”麒瑞轩外吵吵嚷嚷,玄穹与御沐琛僵持不下。
“有人目击,今日轻漪湖的犯人宋蹈趁人不备,逃出牢狱,潜入了太子府,本王担心太子王兄的安危,特地带人搜查太子府。难不成你一个小小的护卫,还想阻拦本王?若是太子王兄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待得起么?”
“小人斗胆问琛王殿下一声,护卫京畿安危本是黎王殿下之职,为何却是琛王领兵来此?况且,小人守卫在此,除了琛王殿下,并未看到什么歹人。”
“区区护卫有何资格质问本王,搜!”御沐琛并未将玄穹放在眼里。
“若殿下不讲清楚,玄穹也只能不敬了,事后,玄穹自会向今上请罪。”玄穹吹了个口哨,瞬间出现了十数名魅影卫将麒瑞轩重重护住。
“游湖之事是任姑娘发起,突发意外,她也有失察之过,黎王与她是表兄妹,为了避嫌,故而将此事委托殿下处理。”御沐琛见魅影卫现身后,凌人的气势瞬间压倒己方,便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上前说明缘由。
“若琛王殿下有皇命,小人自是不敢阻拦,但琛王殿下若是随意寻个由头,便搜查太子府,我等也不是软弱可欺之辈。”玄穹并未因此而有所让步。
“若无皇命,本王又岂敢兴师动众。倒是你,一介护位对搜查一事,如此推三阻四,若是被有心人因此造谣中伤,说太子殿下不将父皇放在眼里,你怕是百死莫赎。”这才是御沐琛最想看到的。
“他受了皇命,有恃无恐,玄穹拦不了多久,我有一策,只怕会委屈你。”
“便依太子殿下所言。”容清纾明知御颜熠笑得不怀好意,但事到如今,情况紧急,也别无他策了。
御颜熠披起上衣,往外间里的书案上取来了颜料及画笔,放在架子床的圆木桌上。“这……”容清纾有些糊涂了。
“相信我。”御颜熠神情笃定,看向容清纾的眸子里尽是期待。
“好!”容清纾犹豫片刻后,郑重地点头。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为何,太子王兄竟无任何表示。莫非,太子王兄真要抗旨?”御沐琛并不急着带人闯进去,引得外面这些人对御颜熠议论纷纷,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想必太子府上下,也只有麒瑞轩还未搜查,琛王要搜查,也并非不可。只是,本宫此刻多有不便,内室只能琛王一人进来。”片刻后,麒瑞轩内才传出御颜熠慵懒低沉的声音。
“殿下,恐怕有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是要看看,御颜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们都在外面搜仔细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卫兵们闻令四散开来。
“太子府草木珍稀,若有损坏也无妨,只是,需得照价赔偿。”房内,又响起御颜熠的声音。
卫兵们本想大干一场,这下手脚立即放轻。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御沐琛冷哼着大步跨入了内室。
只是内室一幅香艳旖旎的画面,倒是让他一愣。
御颜熠只披了一件半敞的单衣,任由三千鸦发四散下垂,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慵懒地斜倚在床沿。
怀中紧搂着一温顺的女子,下半身被藏在锦被里,只露出上半身。如缎的长发披散,将只着的薄纱上半身包裹地严严实实,还遮了半张脸;而另半张脸,正被御颜熠蘸墨勾画一副花鸟图,根本看不清面容。
“太子王兄正行鱼水之欢,确实多有不便,不知臣弟可有打扰太子王兄。”御沐琛眼底流露出丝丝不屑。
“琛王急于办案,才会打扰到本宫,并非有意之举,本宫不会计较此等小事,以免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御颜熠含笑看向御沐琛。
“人人皆传,太子哥哥不近女色,如今看来,确乃谣言。”
“琛王在麒瑞轩搜查犯人,不知可有结果?若无所获,本宫便不久留了,以免耽误琛王查案。”御颜熠看着容清纾右脸上的栖在合欢树上的两只大雁,相偎相依,甚是满意。
“臣弟确实没有看到犯人,但太子王兄怀中的这位美人,臣弟尚未一睹面容,怎能轻易离去。”御沐琛步步紧逼向床畔。
“莫非二皇弟怀疑本宫窝藏犯人?这滔天的罪名,本宫可担不起。”
“在美人脸上作画,亘古少有,太子王兄如此行为,实在可疑。若是让臣弟一睹面容,确认不是犯人后,臣弟自然即刻离开。”御沐琛将手伸向容清纾,试图掀开她的头发。
“面上作画,闺房之乐而已。至于她的面容,本宫一人欣赏,足矣!”御颜熠一把扣住御沐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