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太医闻言,也暂时放下成见,纷纷围上几案,望向那幅躯干图,捻须思索这套针法的可行性。
“这套针法可谓是出神入化,只是……”说话的太医眸光一亮,又暗淡了几分。
“只是仅凭这套针法,并不能彻底治愈癔症。”高太医也在一瞬之间看出了端倪。
“正因如此,清纾才想着集思广益,群策群力。”若用她这套针法,只有三成的把握。
一时间,室内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容姑娘,老夫以为还可以再加几个脑部的穴位。”太医令摸了摸胡须。
“可是太冲、百会、四神聪、少冲、灵道、内关?”经太医令一提点,容清纾恍然大悟。
“不错,你比老夫考虑得更全面。”太医令赞赏地点了点头。
“诸位前辈以为如何?”经得住众人推敲的针法,才能付诸于实践。
“那几位姑娘有救了!”高太医喜不自胜,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意。
“太医院精通针灸之术的,唯有太医令与高太医,他们既然如此肯定,想必再无其他疏漏。”
“高太医是太医院的元老,他的言辞,绝不是无稽之谈。我也认为这套针法可行。”
这时,那些太医看向容清纾的眼神,不再只有轻视与不屑。
“清纾以为,这套针法尚需斟酌,目前几位姑娘也无性命之忧,待试验过后,再行施针。”敲定针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万一出了岔子,赔上的便是鲜活的人命。
“容姑娘所言极是,几位姑娘尚无性命之虞,行针之事确实不急于一时。”对于容清纾的慎重,高太医极为赞同。
“高太医,日后万万不可再捆绑她们,这样只会刺激到他们,非但无益,反而有害。平日里,可让宫女为她们按摩对门穴和涌泉穴,对病情亦有裨益。”
“容姑娘这是要离开?”高太医见容清纾一一向他交代应当注意之事,便猜到了她的意图。
“嗯,施针之事有诸位前辈,清纾便不插手此事了。”她不是太医院之人,过多参与,难免招人口舌,给容家招惹是非。
“那陈姑娘醒来后,若是找容姑娘又当如何?”虽然知道容清纾并非太医院之人,与他们一同商议医治之法,是出于道义,并非本分,但高太医却还是想将她留下。
但其他人对此,却是求之不得,如今如何治疗已有决策,只要容清纾一走,便无人跟他们强功劳了。
“寻个宫女,蒙上面纱后,便是容清纾了。只要态度温柔耐心,陈姑娘不一定分得出来。”
“既然容姑娘要出宫,老朽便送送容姑娘。”高太医看向容清纾,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那清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却之不恭,她也想知道,高太医想对她说些什么。
二人走出栖凤宫后,并行在长长的宫道中,见四下无人后,高太医极为郑重地开口,“容姑娘医术高明,更应爱惜自己的身体,日后才能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若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小姑娘,也许能不遗余力地悬壶济世,但有了那一层枷锁后,她实在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