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捡来的妹妹,对我这么斤斤计较。”容千衡实在忍不住用爪子将容清纾的头揉成鸡窝。
容清纾头一偏,灵活地从马车上跳下,清亮的眼睛一眨,“哥哥,到皇宫了,你可要注意翩翩浊世佳公子的仪态哦。”
“等大哥能在人前抛下仪态时,或许便能斗赢清纾了。”容延梵也不厚道地揶揄容千衡。
“一个个小兔崽子,翅膀都硬了。”容千衡气得脸色铁青,在人前却是举止得宜,挑不出一丝毛病。
“大公子、三公子、二姑娘,皇上特意吩咐,让奴才在这里迎接几位贵人去宫后苑。”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弓着身子,向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容千衡点点头。
“皇上如今还在上早朝,几位可以暂时在宫后苑观景,等皇上下朝后,就会过来。若是几位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小太监见一行人再未开口,低眉顺眼地离开了宫后苑。
许是知道今日要审理夏霁一案,平日里热闹的宫后苑,此时却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甚至连后妃都寥寥无几除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与案子有所牵连之人,再无旁人逗留在此。
“这宫后苑遍布琪花瑶草,嶙峋山石、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别有一番风情,逛园赏景,也算美事一桩。”容千衡如闲庭信步一般,自得其乐地在苑中闲逛。
容延梵也是风雅之人,与容千衡在这生机盎然的宫后苑中,你一言我一语,便谈起了古雅的诗词歌赋、精深的人生哲学。
容清纾只学了个皮毛,待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她对此毫无察觉。因为,此时此刻,她正在思索她与八斗先生接下来的合作,没过一会,便落单了。
仪态翩翩的宋蹈正向池塘撒鱼食,余光扫到心不在焉的容清纾后,嘴唇一勾,阴阳怪气道:“容家这么大的阵仗,这是来替容吟蓁兴师问罪了。她这种矫揉造作、故作清高的人,竟然还有人蠢得替她出头。”
容清纾闻声望去,讽声一笑,她回京从未发威,这些人真把她当病猫了。
既然宋蹈如此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她自然也要过去问候一声。
容清纾也阴阳怪气地回道:“忠勇侯府因为令堂而子息单薄,不知何为同气连枝、守望相助,也在情理之中。”
宋蹈气得一双怒目狠狠地瞪着容清纾,生生破坏了一张绝美的面庞,“容清纾,你一介草民竟敢以下犯上,妄议公侯勋贵之府,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让我哥收拾你。”
“我还真同情忠勇侯,忙完繁重的军务后,都不能歇一会,还要给你收拾残局。我要有这么一个不消停的妹妹,估计早就被气得一命呜呼了,唉……”
“容清纾,就你这个遗臭万年的祸害,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指责我。你以前闯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祸事,哪次不是容千衡给你收拾烂摊子。”宋蹈说着,就要朝着容清纾推去,而她后面正好是池塘。
容清纾本想躲开,但见到不远处渐行渐近的明黄身影,索性任由自己往池塘坠下。大声呼救之余,顺便将宋蹈一起拉下水。
这才叫有难同当。
“小纾。”就在容清纾即将坠进寒凉彻骨的池塘时,容千衡长臂一挥,一把将她揽上岸。
“啊——”而宋蹈则是噗通一声,被寒池之水吞下。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下水救人!”古御帝走近后,见宋蹈在水中呼救挣扎,免了众人的行礼,面色铁青地命令随行的宫女。
未等古御帝再次开口,容千衡便冷眼望向刚刚急忙跳下水中,将宋蹈救上来的英武男子,“忠勇侯府的家教原来是谋人性命,在下还真是不敢恭维。”
宋蹈惨白着一张小脸,瑟缩在英武男子怀中,晶莹的泪珠不断的滑落,委屈至极的声音又带着几分哭腔,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哥哥,容清纾欺负我。”
容清纾眉梢轻挑,并未开口。
宋蹈有哥哥维护,她又不是没有,而且她现在还有两个哥哥。
果然,容千衡一听宋蹈娇娇弱弱地开口,眸光一冷,“众目睽睽,你将小纾推入池中,若非我反应灵敏,如今成为落汤鸡的便是小纾。你害人不成,自食恶果,反倒恶人先告状,真以为容家是吃素的。”
“宋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容家的底线,容家没有发作,不过是出于高门大户的涵养,而非怕了你。”容延梵言辞中也是显而易见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