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一出现,房内便有几道带着浓浓恨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向他刺去。似乎只有将他千刀万剐,才能以泄心头之愤。
容清纾顺着目光淡淡瞥去,只觉可笑。
那些人都是受害之人的家眷,始作俑者尚未查明,便人云亦云,将这顶污帽扣在夏霁头上。
“夏霁,宋蹈指证你买凶害人,你可认罪?”
“回皇姨父,出事的那一天,微臣原本是想去酒肆喝几杯小酒,所以将军务都处理好之后,就向尹将军告了假,离开了神机营。后来,听说黎王府出了事,一时好奇就去瞧了瞧,谁知道就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微臣行事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对不住谁,皇姨父一定要将栽赃嫁祸微臣的凶手给揪出来,还微臣一个清白。”夏霁那义愤填膺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被冤枉的。
“你说你是清白的,那夏津香与苏麟香你作何解释?”古御帝的眸中多了几分深意。
“军中有个兄弟告诉微臣,京中的姑娘,喜欢的无非是吟诗作对、花前月下,可微臣出身江湖,最喜欢喝酒和舞刀弄枪,与风雅之事实在不沾边。可微臣又担心以后娶不到媳妇,所以就托人买了香料送给京中有名望的贵妇,想让她们给微臣留意留意。皇姨父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微臣府上取来送礼的单子。”
容清纾听了夏霁的一番话后,一时有些疑惑,难道御颜熠没有告诉夏霁那些香料是合香。
还是说,昨晚魅影卫失手,没有抓到范老先生和纪娘,所以才将错就错。
亦或者是,御颜熠还有别的用意。
容清纾正费心凝神深思,猝不及防下,对上了御锦黎那双捉摸不透的眸子。但让她最意想不到的是,在御锦黎意味深长地对她一笑后,竟然开口为夏霁陈情。
“父皇,夏霁入狱之后,儿臣向他询问过此事,根据他提供的线索着人去调查,发现宋蹈指证夏霁一事,疑窦丛生。夏霁所言的礼单,儿臣也请人寻来了。”
“太子殿下是夏霁的表兄,为撇清关系,都未多管闲事;这黎王殿下如今自身难保,还为夏霁出头,真是自讨苦吃。”
“黎王殿下司掌刑部,过问此案也合乎情理,为夏霁陈词,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就是,我女儿被夏霁害成那副模样,一辈子都毁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过夏霁。”
……
一时间,那些家眷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好歹还顾忌着面色阴沉的古御帝,都是窃窃私语。
但该听到的,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比如御锦黎。
“为了避嫌,礼单是本王请刑部尚书去取的,吴夫人可是认为有何不妥?”御锦黎沉色望向那忿忿不平的妇人。
“臣妇失言了。”吴氏脸色一白,被御锦黎堵得无话可说,谁让刑部尚书是她的夫婿,她又怎能拆自家夫君的台。
另外几位妇人,都是看吴氏眼色行事,见她无话可说,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了。
御锦黎说出这番话,容清纾是极为疑惑的。她也认为,御锦黎起初帮夏霁陈情,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却未曾想,他会如此不遗余力。
这时,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御锦黎昨日与韶国之人私下会面一事。
她突然发觉,在所有的皇子中,御锦黎和御颜熠一样,都是她看不透的人。
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但那又如何,谁让他欺负容吟蓁,这笔账她迟早都要和他清算清算。
古御帝见室内的气氛暂且缓和了几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黎儿,此刻刑部尚书在何处?”
“父皇,吴尚书此时正在养性斋外听宣。”
“宣他进来。”古御帝点点头。
“微臣参加皇上,拜见黎王殿下。”
“草民参加皇上,拜见黎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