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独具慧眼,小纾确实远胜于京中其他女子,毕竟她是草民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容千衡一脸骄傲,言辞中满满的维护与宠溺。
“这话倒也不错,容丫头知理明仪,聪明伶俐又进退有度,比起后宫那些个飞扬跋扈、轻贱人命的嫔妃强得多。”皇太后挥手让容清纾入座,又意有所指地瞥过含泪轻啼的钱贵妃。
钱贵妃正埋头想着此次应当如何脱身,未料,战火再次燃到自己身上,眼泪再次汩汩而出,“妾身平日里虽随心所欲了些,但皇上也知道,妾身是心善之人,怎会指使他人行凶。至于宫中的香料因何不翼而飞,妾身实在不知。”
古御帝也没想到,皇太后会突然再将矛头指向钱贵妃。
虽然如今证据确凿,此事与钱贵妃脱不了干系,但她的父亲是镇边大将,背后几十万大军,他投鼠忌器,绝对不能给她定罪。
可为她脱罪,夏霁势必担下所有的罪行,他本就对御颜熠有愧,若是如此,他更加愧对他了。
如此情势,他根本没有两全之策,所有人都等着他裁决,他再没有逃避的机会了。
他握了握无力的双手,“此案脉络分明,当为……”古御看了一眼钱贵妃,又看向夏霁,最终狠下一颗心道:“当为……”
只是,在他的话还未说出口,韩忠急切的声音便插了进来,“皇上,老奴将宋蹈带上来了。”
“臣女宋蹈,参见太后娘娘、皇上、贵妃娘娘、黎王殿下。”
古御帝淡淡瞥向宋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宋蹈的证词已然无关痛痒了,但他还是担心她再胡说些什么。
既然宋泰没跟来,那他自然就不用客气了,“韩忠,先带她去偏殿。”
“皇上,臣女是过来请罪的。求皇上开恩,赐臣女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宋蹈偷瞥了一眼御锦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钱贵妃发现宋蹈不动声色做出的手势后,满面的愁容瞬间消散,哭声也渐渐收了。
古御帝揉了揉眉心,若他一口拒绝,未免显得不近人情,让朝中重臣宋泰寒心。
最终,还是咬牙道:“你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
容清纾察觉到宋蹈挑衅的目光,便猜到宋蹈接下来的一番话,必然要将罪名都推到她身上了。
果不其然,宋蹈一开口便恶狠狠地瞪着容清纾,“皇上,黎王府中之人昏迷的香料,并非夏津香和苏麟香,而是臣女在世外天香所购的合香。若皇上不信,大可去大理寺取来证物验证。”
“求皇上取来物证,还妾身清白。”钱贵妃柔媚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人心力量。
事情的发展,让古御帝更加头疼,虽然定案让他左右为难,但任由事情发展,指不准再将谁牵扯进来。
“老六,既然贵妃如此请求,你遂了她的意便是,否则,指不定过几天又传出什么难听的闲话。”皇太后捻了捻手中的佛珠。
事已至此,他总不能违拗皇太后,这可是大不孝之罪,将来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儿臣这就派人去大理寺去取。”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让刑部尚书随儿臣去一趟大理寺吧。”御锦黎起身向古御帝拱手行礼。
“也好。”古御帝摆了摆手。
宋蹈见御锦黎离开后,心中再无负担,一番表演也更加绘声绘色,“皇上,臣女受人胁迫,还有一事未曾禀明。”
容清纾看着宋蹈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哦?受何人所迫?”
“那人是在座之人,只是那人家大势大,臣女不敢直说。”宋蹈唯唯诺诺,只是那眼神一直盯着容清纾,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