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纾,今日我去参加周公子的生辰宴,他塞了一张字条给我。”容吟蓁看到容清纾后,慌乱的不安的心才渐渐趋于平静。
容清纾屏退左右后,才缓缓将皱巴巴的纸条打开,“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容清纾偷瞄了一眼容吟蓁,这若是出自周安晏之手,从容吟蓁八岁偷照镜起,写到待字闺中,无不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足以看出周安晏观察的细致入微。
若非对容吟蓁有意,又何至于如此。
“吟蓁姐姐是如何想的?”
“周公子才华横溢,玉树临风,可我如今暂时无心婚嫁。我想回绝他,但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措辞。”
“吟蓁姐姐,如何回复都不妥当。既然他没有言明,你便权当没有看懂,一切如常便是,但最近还是需要尽量回避他,如此也算全了他的面子。”
“还好,我们明日要去普世寺,确实能回避一段时间。”
“吟蓁姐姐,我们要去普世寺小住,你可将行囊备好了?”
“因为那张字条,回府后我便心神不宁,确实还没顾上收拾行囊。”容吟蓁说起此事便有些难为情,“清纾,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
容清纾见容吟蓁走远后,才勉强撑着身子回了内室,并将房门紧锁。
躺在软榻上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后,才稍稍恢复些许精力,“身体越来越差劲儿了,不过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受不住了,也不知明日会不会添麻烦。”
“姑娘,该去前厅用膳了。”
容清纾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诉琴,今晚我就不去前厅用膳了,你让人端过来吧,就说我忙着收拾行囊,抽不开身。还有,你将今晚的药加重剂量,不要惊动别人。”若是不加重剂量,明日估计到不了普世寺了。
“姑娘,你……”
“莫要多问,快去!”
“是!”
用过晚膳后,容清纾也勉强提起了几分精力,和诉琴一起收拾行囊。
“放眼京中的大家闺秀,但凡出行,无不是都带着衣裳罗裙、胭脂水粉之类的。可姑娘倒好,也就带了两套换洗衣物,其他的都是一些药粉药丸,还不如让诉琴帮忙。”
“傻丫头,这些可都是有毒的,比流染居撒下的那些药粉还要厉害,碰了是要出人命的。”容清纾扯着嗓子说道,可声音还是极其低微。
“姑娘带这么多东西防身,难道普世寺有危险?”诉琴惊得小脸煞白。
“以防万一而已。”容清纾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安慰诉琴而已,御沐琛既然那般警告她,普世寺一行,势必险象环生。
虽然她已将此事告知容千衡,他必然有所准备,可她还是不放心。
“也是,有备无患。”诉琴见容清纾收拾那些药瓶药罐,她也没有闲着。
虽然容清纾不让她收拾,但她还是将容清纾平日里用得着的东西,都装进了那些箱子里。
收拾好后,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而她也累得满头大汗。
“诉琴,你先休息一会,再将这封信送去翰墨街的苏府。”虽然今天已经将事情差不多都向藿蓝交代清楚了,但她毕竟还要留在流染居看守凝碧荆莲,有些事情想要处理,也十分不便,尤其是八斗先生那边的事。
“没事,诉琴现在便过去。”诉琴虽然看着沉稳,却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容清纾一交代,人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次日清晨,除了忧心忡忡的容清纾,众人皆是欢欣雀跃,溢于言表。
尤其是爱好禅学的容延梵,虽然容千衡百般阻拦,但他为了与慧明大师辩法,与容千衡私下一阵斗智斗勇后,还是顺利地向上书房告了假。
上了马车后,因路途较远,容清纾、容吟蓁、云柒珑便在马车中玩华容道,容清纾偶尔想起什么奇闻轶事,便讲给这二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听。
不知不觉间,时光悄然流逝,已到禹山山脚,而普世寺便在禹山山腰。
若想入普世寺参拜,则需走完这条被行人们踏得极其平整光滑的石阶,因石阶有一万级,故又称万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