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御颜熠声音愈发微弱。
容清纾怕加伤御颜熠的伤情,褪下中衣更加小心翼翼,但动作却不慢。
只是,褪下御颜熠的衣物后,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容清纾倒是出了一身汗。
伤势并不严重,却也不轻,皮肉尚好之处都是淤青一片,而蹭破皮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只是因衣服与血肉粘连,将衣服与血痂剥离,反倒加重了伤势。
要为御颜熠敷药,但此处没有捣药器具,容清纾只好将苦涩至极的药草塞进口里,细细嚼碎,均匀地外敷在伤处。
但背部伤处太多,她取来的草药根本不够用,容清纾只好匆匆跑向药丛采药。
待容清纾将御颜熠的伤势处理好,又穿好衣服后,她已是满头大汗。
不止是因为疲累,更是因为担心害怕。
“这些草药可以生吃,有些是调理身体,有些是降热,药性也不会有冲突。虽然未经处理,药效甚微,但也聊胜于无。”容清纾挑拣了几株药草递给御颜熠。
御颜熠脸色苍白地几近透明,嘴唇更是干裂,没有任何血色,若非是坚韧惊人的毅力,早已昏迷,不省人事。
“喂我。”御颜熠并没有接过草药,而是声音柔弱软糯,幽幽地看向容清纾,颇有撒娇的意味。
“罢了。”容清纾面对这样的御颜熠,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力。
况且,御颜熠是伤患,她是医者,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容清纾用丝帕,将药草细细擦净,将叶子扯下,喂给御颜熠。
容清纾有些庆幸,还好这些药草是食用叶部,不是根部。否则,不说她废了一块丝帕,也擦不干净,就说御颜熠那挑剔至极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入口。
“甜的。”御颜熠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容清纾怪异地瞥了御颜熠一眼,幸而她懂药理,否则定会被他这副享受的模样欺骗。她敢肯定,这些药草皆是苦涩难以下咽的。
“累了许久,想必你也饿了。”御颜熠再次掏出他的烧饼。
其实,容清纾对他的烧饼是有阴影的,再加上,方才嚼草药,现在口里还充斥着一股苦涩味,实在没胃口,“我还不饿,你吃吧。”想了想,又补充道:“与方才的药草没有冲突。”
御颜熠没有开口,只是将烧饼的外皮与内馅一一分离。
“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虽非美味,却也耐饿。”御颜熠将高粱外皮递给容清纾,剩下的黄连,则自己食用。
御颜熠都做到如此地步,她再不吃,也说不过去,接过烧饼外皮,坐在御颜熠身旁食用。
吃了几口后,容清纾看御颜熠吃得津津有味,终究没忍住,好奇问道:“这真是太子府的厨子做的?”
“我自小长于颜家,外祖父不愿我成为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便吃得简单朴素些,习惯了颜家的膳食,便将厨子带来了京城。”
御颜熠说得轻描淡写,但养成他如今这般性情,吃的苦绝对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