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和诉琴打打闹闹地用完早膳后,便窝在软榻上,盘算着如何帮御颜熠夺回凝碧荆莲,没成想,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宫襄宸,这是我的闺房。”容清纾向他扔了几根银针。
“容清纾,大白天睡什么觉,快起来,我有要事和你说。”宫襄宸轻轻巧巧地便避开了银针,慵懒地半倚在梨木雕花罗汉榻上,端起一盏香茗。
“我今晚还有事,自然要养精蓄锐。”话虽如此,但容清纾还是胡乱穿上锦鞋,走向宫襄宸。
“算我一个。”宫襄宸说得直截了当。
“可别拖后腿。”宫襄宸一起,最好不过。
“对了,你和御颜熠那小子何时在一起的?”
“最近。”容清纾干咳一声。
“你们还真磨叽,在谱城之时,我牺牲了自由,让你和他朝夕相处,结果你才将他俘获。”宫襄宸难以置信地仰天长天。
“穷追不舍的分明是颜熠,我可是一向矜持稳重。”容清纾只想给宫襄宸一个白眼。
“如此甚好,趁你对他还未情根深种,赶紧把他一脚踢开,省得日后追悔莫及。”宫襄宸语重心长地对容清纾说道。
“你受什么刺激了?”宫襄宸虽然不喜欢御颜熠,但对于她和御颜熠的事,一直都是挺支持的。
“难道你不知道,他和那花魁顾添香的风流韵事?还是说,你想和她两女侍一夫?”宫襄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容清纾。
她怎会不知,当初被传得满城风雨的顾添香,正是她。
“顾添香一事,说来还与我有关,我自然知晓。”
“容清纾,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宫襄宸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不过些许小事而已,值得你如此一惊一乍么。”容清纾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容清纾,你被御颜熠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以前囔囔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倒好,巴不得和一堆女人争宠。”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还要养精蓄锐,没事别打扰我。”容清纾真心觉得宫襄宸太聒噪了。
“也罢,反正金屋藏娇后,又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又不是我。你都不在意御颜熠是不是负心汉,我瞎操什么心。”
“你说什么?”容清纾这才听出了不对劲。
宫襄宸放下茶盏,催促道:“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便随我去太子府,反正也就几步的事。”
容清纾急忙扯来帷帽,提起裙摆跟着宫襄宸出府,隐在暗中的玄寂紧随其后。
他们赶到之时,太子府的正门,已经被一堵堵坚不可摧的人墙,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去。
宫襄宸带着容清纾,轻车熟路地翻上了一处不易察觉的青瓦屋檐,将内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顾添香身着一袭素衣,跪坐在白玉石阶之下,抱着雍容华贵的紫檀琵琶,半遮姣容,修长灵活的纤纤玉指拨挑弹奏。
清脆透亮、富有金石之声的仙音雅乐自指间缓缓倾泻而出,飘散开来。
与此同时,婉转幽咽、哀怨忧伤的歌声也自一张一合的丹唇溢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唱着唱着,晶亮剔透的泪水便自眼中汩汩流出,声音也越来越哀怨幽婉、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