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慧明大师则是沉痛,“在意?若真是在意,便不会不顾臭小子的生死了。”
容清纾身子一震,原本慧明大师终于提及此事,应该让她舒一口气的,可她的一颗心却更悬了。
因为,她真的很担心,担心古御帝会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不在意御颜熠的生死。
古御帝被慧明大师的话,气得整张脸都泛红了,“我怎么就不在意熠儿的生死了,当时群臣逼迫,熠儿是为了保住尹逐逍,才自请入狱。虽然熠儿在狱中,我也让人照应着那边,没有任何人敢慢待他。”
容清纾想起御颜熠在狱中,差点丧命在御沐琛手上,不禁冷笑。
“谁说我跟你说的是这件事。”
古御帝的眸光,多了几分幽深,“那是什么事?”
慧明大师定定地盯着古御帝,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凝碧荆莲。”
“真是胡扯,这怎么就跟熠儿的性命扯上关系了。朕警告你,你若是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朕不留情面。”古御帝的手,直接拍向棋盘。
原本的棋局,都乱作一团。
这时,容清纾也渐渐收回视线,因为,棋局和破局之法,她早已了然于心。
之所以一直盯着棋局,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否则,她真的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慧明大师冷声嘲讽道:“我胡言乱语?真是好笑,我倒还要问问,是哪个阿谀奉承的奸佞小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告诉你凝碧荆莲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让你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起了贪念。”
古御帝的眸光,有些闪烁,“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慧明大师眼底的沉痛之色更甚,“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如此不顾臭小子的身家性命,你对得起绣儿么?”
容清纾也见缝插针道:“不说凝碧荆莲只是解毒的灵药,根本无法让人长生不老。即便它能让人长生不老,皇上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与世长辞,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再者,放眼天下,英雄豪杰辈出,若皇上长生不老,真能敌得过那些不世豪杰,稳坐江山,让古御基业在承弘大陆上屹立千秋万载吗?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皇上守不住江山,有朝一日成为亡国君主,成为阶下囚,皇上就不畏惧后世史官的口诛笔伐吗?”
容清纾深知,古御江山,一直是古御帝的软肋,而古御帝却只是守成之主,若遇清平盛世,勉强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一旦天下大乱,古御江山,势必毁于一旦。
想要让古御帝收回那些妄念,便要从根源处着手,踩住他的痛脚,才有机会让他清醒清醒。
古御帝听了容清纾的话后,几乎急红了眼,“容清纾,你算什么身份,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竟也敢妄议江山社稷。莫不是以为熠儿对你高看几眼,便能在朕面前无法无天了,当真以为朕不敢对你发难,摘了你的脑袋。”
慧明大师教训他也就罢了,毕竟他曾经对慧明大师有亏欠,容清纾区区一个小辈,也敢不知死活地指着他的鼻子骂。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何况他是堂堂一国之君。
慧明大师见状,没有没打算再帮容清纾,而且憋着笑意,负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容清纾也没想靠慧明大师出马,当即就义正辞严道:“皇上是一代仁君,自会广纳雅言,绝不会因为几句忠直之言便对百姓发难。况且,颜熠对我情深意重,当初是我屡次负他,本就对他有亏欠,所以,即便是因为此事,彻底得罪皇上,为了颜熠,我也在所不辞。”
话虽如此,但容清纾深知,古御帝即便要对她动手,也一定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否则,如何堵住那些对容家推崇备至的人的悠悠之口。